這話非但沒有安慰到安德軒,反而讓他臉都綠了,“這麼說我更不敢去了!”他的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少爺只需子時進去,用這個紙人把阿晨哥帶出來就好。”秦若湘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紙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
那紙人神態栩栩如生,分明是按阿晨的模樣製成。少了臉上詭異的腮紅,反倒顯得更加俊朗。細節處理得極為精緻,連眉眼間的神韻都與真人無異。
我暗自思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秦若湘之前說自己將消散,紙人失控才找上我們。可她顯然早知安德軒八字純陰,這分明是蓄意為之。那麼找我又是為何?我沒辦法用血救她,難道還有其他用途?
“我發誓再也不說什麼'包在我身上'了......”安德軒垂頭喪氣地接過紙人,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
剛走出房間,空氣突然變得凝滯,一個黑影從走廊盡頭閃過。
“誰!”我厲聲喝問,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安德軒碰了碰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向左方。藉著微弱的月光,我看見一位老嫗正站在走廊盡頭的陰影中,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她身著藏藍色長襖,頭上挽著髮髻,手持一把年代久遠的大掃帚。滄桑的嗓音如夜梟般刺耳:“你們是誰?來這做什麼?”
“姐,她是人,而且身上有清氣。”安德軒壓低聲音說,身子不自覺地往我這邊靠了靠。
這小子竟能看出這麼多門道。經他一說,我也察覺到老嫗身上確實透著一股清正之氣,與這陰森的環境格格不入。
不等我們回答,老嫗忽然揮舞掃帚衝了過來,動作敏捷得不像個老年人。
“快走!她回來了,時間不多了得趕緊走!”老嫗一邊喊一邊打,掃帚揮舞得虎虎生風。
安德軒下意識擋在我前面,結果成了主要捱打物件。那老嫗看似年邁,下手卻又快又狠,把安德軒打得哇哇直叫,狼狽不堪。
我們被迫在走廊裡瘋狂逃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裡迴響。直到鑽進停在外面的車裡,才算暫時安全。安德軒渾身灰撲撲的,頭髮裡還插著幾根掃帚條,活像個落湯雞。
“這大媽腦子有問題嗎!”安德軒一臉委屈,揉著被打痛的地方,“又不是她家,憑什麼趕人?而且下手這麼重!”
“也許她就是在守著這裡。”我若有所思地說,回想著老嫗那句意味深長的警告。
“守這破地方?”安德軒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這裡有什麼好守的?又破又舊的,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
“或許......”我沉吟片刻,目光望向醫院漆黑的窗戶,“她是在防止裡面的東西出來。”
這句話讓車裡的氣氛頓時凝固。安德軒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摸了摸放紙人的口袋。
夜色漸深,月亮躲進了雲層。回到學校門口,安德軒還在不死心地糾纏:“姐,你真不跟我去啊?就算不進去,在外面接應一下也行啊。”
見我不說話,他說:
“那就麻煩你轉告我爸一句話,就說不孝子沒法盡孝了,以後只能在黃泉路上相見。”他的聲音裡透著幾分自暴自棄,目光呆滯地望著遠處。
我靠在樹幹上。雖說他平時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但畢竟是奶奶精心挑選的傳人。若他真出了什麼意外,我這心裡也過不去。
“別整天想著投胎轉世,我還沒說不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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