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傳來。錢玉嬌拖著行李箱,緩步走到院子裡。
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羽絨服,陽光照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更顯幾分憔悴。
“你要走了?”我問她,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錢玉嬌點點頭,目光在龍棲淵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開:“嗯,該回學校了。這個孩子...”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決定留下。”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一時語塞。陽光下,她的眼睛裡似乎有淚光閃爍。
“好......”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輯,“願你和孩子,永遠都平安喜樂。”
目送她遠去的背影,我和龍棲淵都沉默了。
永遠這個詞,對我們而言太過沉重。
凌晨時分,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夜色深沉,卻沒有半點睡意。
窗簾被夜風輕輕掀起一角,月光如水般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龍棲淵坐在床邊的藤椅上,他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道悠長的影子。
微涼的夜風拂過他的衣襟,髮絲輕輕飄動。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守在這裡,彷彿一尊雕塑。
我側過身,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他的側臉。
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條繃得很緊,眼神凝視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起之前他說的那些話,心裡又開始泛起一陣酸澀。
陰差陽錯被他哥哥訂下的靈契,讓我們有了夫妻之名。
可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場鬧劇,他是活了幾千年的龍族,而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說得對,他不可能等一個凡人幾百年、幾千年的輪迴。
更何況,我連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年都不知道。
若是凰靈血脈不能完全覺醒,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我伸出手,看著掌心,那裡空無一物。
除了做些古怪的夢,我身上壓根就沒有半點靈力的跡象,反而還特別招邪祟。
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厭倦了。
“你其實不用守在這裡的。”我輕聲說道,聲音有些發澀,“想去哪就去哪吧。”
龍棲淵聞言轉過頭來,月光下他的側臉如同上等的白玉,冷峻而完美。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會守護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疏離,“這件事不會改變。”
我沒說話,只是盯著天花板發呆。房間裡陷入一片沉默,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等你靈力覺醒後,我就離開。”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幾分淡漠,“像我之前說的一樣,你們人類...可以有很多選擇。”
我猛地坐起身,看著他冷淡的側臉。心臟猛地揪緊,一股無名火突然竄上來。
這男人,前幾天還跟我…脖頸處的那些紅痕到現在還沒消,今天就裝起聖人來了?
現在什麼意思?一副生怕我黏著他的模樣。
我氣鼓鼓地重新躺下,背對著他。被子拉到頭頂,把自己裹成一個繭。
夜色漸漸褪去,天邊泛起魚肚白。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鑽進來時,我睜開眼就發現龍棲淵已經不在房間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溫暖而明媚。院子裡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這是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
自從龍棲淵破掉江面的冰層後,冰雪慢慢消融,村莊終於迎來了春天。
我起床洗漱,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鏡子裡的女孩面色蒼白,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和精神緊張,讓我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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