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不受控制地從我眼眶中湧出,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怎麼又哭了?”
龍棲淵慌亂地用指腹為我擦拭淚水。
月光下,他的眉頭微蹙,眼中滿是心疼。
“我替你難過啊!”
我抽噎著說,聲音哽咽,“我只是看到父母偏心妹妹一天就受不了,你卻整整承受了一百年!”
龍棲淵愣住了,輕輕撫摸我的頭髮,指尖穿過髮絲的觸感讓我安心,“千年光陰已過,若非今日提起,早已忘卻。”
“對不起,是我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我低下頭,眼淚又要湧出來。
我像只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他,感受著他的體溫,“我現在睡不著,你能這樣抱著我嗎?”
龍棲淵沉默良久,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
我仰起頭,用最可憐的眼神看著他,眨巴著淚眼,“就這一晚,好不好?”
“可以。”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寵溺,“但別再偷偷把鼻涕抹在我衣服上了。”
我破涕為笑,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他的胸膛溫暖而堅實,讓人感到安心。
聽著他的心跳聲,我忽然覺得,就算沒有父母的疼愛也沒關係,我還有龍棲淵。
夜風輕拂,帶來遠處的蟲鳴聲。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即將入睡時,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啊——”淒厲的叫聲驚醒了院子裡的鳥兒,撲稜稜飛向夜空。
我從龍棲淵懷裡跳起來,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匆忙衝向沈瑩的房間,推開門的瞬間,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氣息。
莫紫蘭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雙手顫抖不止。她的額頭上佈滿冷汗,嘴唇失去血色。
地上散落著銀灰色的琴絃,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床上的被褥凌亂不堪,卻空無一人。
“沈瑩人呢?”我一把抓住莫紫蘭的衣領,心跳加速。
莫紫蘭這才回過神,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沈瑩剛才醒了,說想喝水......”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原來沈瑩裝作清醒的樣子,騙她鬆開了琴絃的束縛。
說到這裡,莫紫蘭的眼中滿是懊悔和恐懼。
“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解開琴絃嗎!”我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看她被勒得那麼痛苦......”莫紫蘭支支吾吾地解釋,聲音越來越小。
龍棲淵臉色凝重,眉頭緊鎖,“沈瑩現在已經半殭屍化,如果咬傷他人......”
不等他說完,我們便衝出房間。冰冷的夜風撲面而來,院子裡的景象讓人毛骨悚然。
月光下的沈瑩像個提線木偶般僵硬地移動著,她的動作詭異而機械。
原本柔順的長髮凌亂地披散著,面板呈現青灰色。
她抓住了那條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大狗,尖利的指甲刺入狗的身體。
狗兒掙扎著想要逃脫,卻被她死死按住。
沈瑩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狠狠咬住了狗的脖子。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