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紹川的眉頭狠狠一跳。
他留在京城,對溫硯塵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一個不受控制的、知道太多秘密的、又同樣被注射過“極樂”的麻煩。
而且還得罪了楚綿,隨時可能被楚綿揪出來凌遲。
岑紹川與他對視了幾秒,最終還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貫的痞笑:“知道了,不過,離不離開還是要看我的心情。”
說完,他瀟灑地轉身,大步離去。
看樣子是根本沒把溫硯塵的話放在心上。
他垂眸思索著。
上次遊輪爆炸後,岑紹川在媒體前大膽出現,他不信楚綿沒有關注遊輪的新聞。
既然關注了,那必然也看見了岑紹川。
可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為什麼?
他的綿綿,又在挖什麼坑?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楚家老宅的餐廳裡,燈火通明,氣氛熱烈融洽。
長長的紫檀木餐桌上,擺滿了各式珍饈佳餚,水晶燈璀璨的光芒灑在精緻的骨瓷餐具上,折射出溫暖而奢華的光暈。
今晚是楚家家宴,宴請的貴客,是楚羨未來的岳父岳母,姜丙恩夫婦。
林悅如此刻正滿面春風,熱情地招呼著親家。
她看著坐在自己斜對面,緊挨在一起的楚羨和姜槐,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滿溢位來。
“槐槐,多吃點這個,這可是我二哥一大早就去空運回來的帝王蟹,新鮮著呢。”
楚羨殷勤地將一隻剝得乾乾淨淨、蟹肉飽滿的蟹腿,放進了姜槐面前的白瓷小碟裡。
他動作嫻熟,神情專注。
那雙往日裡總是含著風流與不羈的桃花眼,此刻像是被什麼東西洗滌過一般,清澈的眼底,只映著姜槐一個人的身影。
坐在對面的姜夫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她不動聲色地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身旁的姜丙恩,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外界都傳,楚家三少楚羨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她和姜丙恩也曾為此憂心忡,生怕自家那個被寵壞了的寶貝女兒嫁過來會受委屈。
可如今親眼看到,姜夫人懸著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這個楚三少,看著確實有些騷包,但那雙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家女兒。
那份小心翼翼的、近乎討好般的體貼,是裝不出來的。
至少,他對姜槐是真心的。
楚關山正與姜丙恩相談甚歡。
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聊的卻是時下最前沿的商業動向。
“丙恩啊,我聽說,你們姜氏集團最近拿下了和傅氏集團合作的那個生物實驗園區的專案?了不起啊!”楚關山端起酒杯,滿臉讚許:“傅家那小子,眼光可是高得很,能入他眼的,都是頂尖的專案。”
姜丙恩謙虛地笑了笑,也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
“哪裡哪裡,我們也是沾了光。”
“要不是看在楚六小姐和傅總是未婚夫妻這層關係上,這麼大的專案,恐怕也輪不到我們姜氏。”
說著,他的目光溫和地投向了坐在姜槐身邊的楚綿。
楚綿正安靜地小口喝著湯。
聞言,她抬起頭,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體的淺笑:“姜伯伯言重了,傅靳年雖然是我未婚夫,但在商言商,他更看重的是姜氏集團的專案本身足夠優秀,潛力巨大。否則,動輒上億的投資,單憑一層關係,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