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聞到這些尿騷味,真是臭死了!
溫硯塵微微仰頭,後腦抵在參差不平的石頭堆砌的牆面上。
一口口濃煙夾帶著他身上的血腥味在光線昏暗的巷子裡散開。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著,雙目微闔。
他現在就像一條喪家犬,被傅靳年四處驅趕,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雲麗山莊是不可能回去了,那邊肯定已經被傅靳年的人看守。
他若是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酒店更不用說,恐怕一經登記就會立馬傳到傅靳年耳中。
冷靜下來後,溫硯塵也在疑惑一件事情。
傅靳年此番動作,不像是因為他把楚綿帶走幾天而吃醋發火。
他有別的圖謀。
是什麼呢?
“硯塵?”
見溫硯塵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謝安月緩緩站起身,心驚膽戰地走到他旁邊兩步遠。
她還記得之前在車上,溫硯塵真的差點把她掐死。
也明白了溫硯塵把她帶出警局並不是出於所謂的感情。
那股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恐懼心理,迫使她不敢靠近這個危險的男人一步。
溫硯塵冷冽的眸光裹挾著風雪,掃在心頭害怕,強忍著瑟瑟發抖的謝安月身上,眼底一片譏諷。
“傅靳年為什麼要......那樣做啊?我們、我們是不是在被傅靳年追殺?他知道了我對楚綿......”
剛才在車上看到那把黑色的槍,謝安月嚇得魂不守舍。
事到如今,冷靜下來後,她也反應過來了。
周勤是傅靳年的助理。
而他們今晚從警局出來後,就被周勤追趕,那個人還拿了槍......
莫非是傅靳年知道了是她僱兇殺楚綿,所以才派人來追殺她和溫硯塵的?
可他們之前的對話,周勤貌似是衝著溫硯塵來的。
“是啊,”溫硯塵低笑,黑眸牢牢鎖定謝安月:“傅靳年在追殺我,你要跑嗎?”
聞言,謝安月愣了下。
果然是衝著溫硯塵來的。
他惹到了傅靳年。
一瞬間,她不知道是該心疼自己還是該轉身遠離溫硯塵。
跟著傅蘊的時候,傅靳年是傅蘊的小叔,處處被傅靳年壓制。
好不容易跟著溫硯塵了,又被傅靳年追殺!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女人眼底迅速騰昇而已的糾結和後怕落入溫硯塵眼中。
他本就不對這個蠢貨抱有任何希望,面無表情地側開臉。
謝安月被捕的訊息傳出時,京城謝家就毫不猶豫地將她一腳踹開了。
她還對傅蘊下了手......
雖然溫硯塵讓那兩個司機為她頂罪,但楚家必然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她若是離開溫硯塵這棵大樹,難不保楚家不會立刻將她絞殺。
迅速在腦子裡權衡一番後,謝安月臉上慢慢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往溫硯塵走近了一步,柔聲說:
“硯塵,你誤會了。”
“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一個人跑呢?”
“我是愛你的......”
“呵呵,”溫硯塵看都懶得看她,“閉上你的嘴。”
要不是謝安月對他還有用處,他早就把這個賤人殺了幾百回了。
謝安月眼底閃過厲色,手也逐漸攥緊。
等她找到更可靠的,一定會第一時間將溫硯塵甩掉!
溫硯塵看著頭頂黑壓壓一片的天空,面色冷沉。
他知道阿城不會透露任何有關於他的事,所以他並不擔心阿城如今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傅靳年已經對他動手,開始了就不會停下。
片刻後,溫硯塵摸出手機,按下已經好幾年都沒有撥透過的號碼——
“喂?我是溫硯塵。”
對方似乎也沒料到溫硯塵還會給他打電話,怔愣片刻後詫異問:“少主,您怎麼......”
電話那頭的人此刻的驚訝對溫硯塵來說簡直是一種嘲諷。
他咬著牙關,低聲道:“我在京城遇到了麻煩,阿城被抓了,你帶人來京城找我,掛了。”
吩咐完後,溫硯塵立刻掛了電話。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撥通這個號碼。
可如今傅靳年擺明了要和他鬥到底。
他別無選擇,只能聯絡父親溫嶺的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