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買了票為了來跟市委書記拉關係的,大都敗興而歸。梁書記似乎知道這是譚春枝的最後一場,等結束後,後臺清場,他蒞臨慰問,和譚春枝老師合照。
謝幕後,觀眾大都走得差不多。
張婉舒跟方卿眠約定,下場後在化妝間等她。隔著幽長的走廊,方卿眠狂奔,休息室的門虛掩著,梁孟春在和譚老師說話,楊貴妃則在一旁候著,透過縫隙,方卿眠看到卸了妝的楊貴妃,名花傾國兩相歡。
李白寫美人,誠然不錯。
她匆匆跑到化妝間,四下不見張婉舒蹤影,周圍幾個女孩嘰嘰喳喳聊八卦,方卿眠聽了大概。
“才來第一天,就被看上了?”
“我等這麼久,也沒機會,要不然說人各有命呢。”女生長嘆一口氣“躲在人堆裡都能被看見。”
方卿眠心底湧上不詳的預感,她忐忑地上前問那個女孩:“你好,請問,你說的是誰?”
女孩白了她一眼,沒好氣:“新來的那個,姓張,彈琵琶的,那麼多......”
“她在哪?”
方卿眠幾乎叫出聲來,女孩被嚇了一跳:“被劉總叫走了,估計是要走狗屎運,飛黃騰達了。”
方卿眠幾乎是狂奔的來到二樓觀影區,張婉舒卸了妝,素著一張臉,美的不可方物。
陸正堂笑得慈祥,對張婉舒關懷備至,可總透著一種邪氣。
梁書記在後臺和譚老師聊天,這堆人裡論資排輩,最大的就是陸正堂,劉總應該是被陸正堂授意,才領著張婉舒來。陸正堂都快上手了,後座的蘇文月像是沒看見一樣,和官太太談笑風生,難怪能隱忍二十年,熬死正房。
張婉舒手心汗蹭蹭的,余光中瞥見方卿眠,近乎哀求地看向方卿眠,若是沒有旁人,方卿眠巧舌如簧,自然想辦法就張婉舒於水火,可陸正堂和蘇文月在,她得罪過他,保不齊陸正堂不僅不會放了張婉舒,還會遷怒張婉舒,日後她想在文工團混飯吃,就更難了。
她正想著怎麼救人於水火,忽而覺得背後一冷,抬頭,對上陸滿舟的視線,自上次不歡而散,已經一個月沒聯絡了,她想要的,陸滿舟給不了,然而她又不是退一步的人,金屋藏嬌,她不願意,即便身份的差距,她從不覺得低人一等。
她明白,現下,能救張婉舒的,只有陸滿舟。
陸滿舟盯著她,呷著茶盞,氣定神閒,似乎在等方卿眠求她。
方卿眠怎麼會不明白,陸家從商,可是官場也有人脈,這麼下去,張婉舒架不住,她只能求陸滿舟,可求了他,她就被拿住了。
一番思想鬥爭,方卿眠轉身,離開了二樓正中間的看臺。
陸滿舟看著那個落跑的身影,她不願求他,不願低頭,他氣得不行。想起那晚,他主動遞臺階,她卻跳下車,跑得比兔子都快,攔都攔不住,他擲下茶盞,茶水順著杯壁亂晃,濺了出來。
“張婉舒?”
張婉舒嚇了一跳,抬頭,陸盡歡一臉驚喜的站起來:“真的是你啊,我剛剛看著就像你。”
陸正堂皺眉:“你認識?”
陸盡歡道:“對,是我朋友。”
陸盡歡補充:“好久沒見了,不敢認,剛剛看了半天,才確定下來,就是她。”
小手段,怎麼騙得過陸正堂,可沒必要揭穿,為了一個女人傷了父子情。他正欲說話,聽見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