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像是隔絕了四周的一切,方卿眠依稀記得,那天厚德樓前,雨也是下得這般大,她誤以為是學校的老師,上錯了車,丟了學生證,男人還給她。原以為老天眷顧,下了一場大雨,困住她,等到他。
可竟不想,這場雨惹了一段哀怨,徒做風月局,困住了兩人。
只是這次,她的學生證,不會再落在男人的車上。
“陸滿舟,你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必須捨棄,不要為難自己。”
她說。
車穩穩地停在了學校門口,方卿眠觸到車門把手,被陸滿舟一把握住。
“卿卿,雨還大。”
她置若罔聞:“總有停的時候。”
他的手越握越緊,像是將要失去重要的東西。
他欺身,輪廓附在了方卿眠的身上,近在咫尺,方卿眠似乎察覺到男人的意圖,偏過頭去,緊閉雙眼,良久,那枚吻還是沒有落下,她睜開雙眼,對上男人的眼眸,沉淪,卻又剋制。
他的眼睛佈滿猩紅的血絲,他終於控制住自己,放開了方卿眠。
“我不會再找你了。”他靠在椅背上“你說得對,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遞了一把傘給方卿眠,做出了選擇。
“回去吧。”
方卿眠接過傘,遲疑了一下,說了一句:“謝謝你。”
為這把傘,也為剛剛替張婉舒解圍。
雨下得很大,即便打了傘,方卿眠也淋溼了大半,回到宿舍,渾渾噩噩地睡著了,一覺醒來,昏昏沉沉,她摸了摸額頭,發燒了。
三十九度。
硬抗了幾天沒抗過去,方卿眠託張婉舒買了藥,給她送過來,張婉舒仔細看了說明書,幫她分好藥,在床邊守著,照顧了兩天。
第六天,她終於好些了,她掀開床簾,張婉舒還在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喏,你嚐嚐。”張婉舒遞上去一碗粥:“齊瑤在梅莊打包回來的,給你溫著,這回應該還熱的。”
她掀開蓋子,抿了一小口,是甜酪,椰奶打底,煮了酒釀,小元宵,紅豆是去皮,重新攢成小圓球,最上面鋪了一層糖霜和花生碎,點綴兩顆櫻桃。
甜而不膩,確實好吃。
她偏過頭問:“齊瑤也回來了?”
張婉舒點頭:“昨天回來了。反正離開學還有一個禮拜。”
“好吃嗎?”她眉眼彎彎,笑著問。
方卿眠點了點頭:“好吃。”
張婉舒沒有久留,樓下,齊瑤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一米七六的高個,張婉舒有一米六三,在她身邊,卻顯得小鳥依人。
“婉婉,不行,我們就辭了吧,萬一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如果嫌累,我們就開個花店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