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舒感嘆,你以為你看到有錢人名牌包,住別墅,開豪車,豪擲千金,已經是他的全部了,其實只是他生活的冰山一角。
所以陸正堂懷疑她。方卿眠的養父母都是學校的老師,不足以負擔她藝考找老師的費用。
方卿眠緩緩吐出一口氣,俯視陸正堂。
“您或許不知道,學音樂,除了找名師指點外,最重要的,還是天賦。”
“我曾有幸跟父母一起看過一場音樂比賽,民樂組,彈古箏的一個小姑娘,在眾多穿金戴銀的選手中尤為樸素,曲子彈完,就有評委打聽,想要收她。”
“有本事的老師,更多的是惜才,看重天賦。”她頓了頓,揚起下巴“您或許不知道,我是鋼琴專業第十一名考進南大,但是我的理論,視唱練耳,是滿分,我的絕對音感,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笑:“南大收我,因為我專業分高,文化分也高,各項達線,又名列前茅。我優秀,進南大理所應當。即便不需要名師指點,我依舊能考進來。還有,其實我的字寫得並不好,至少和您書房掛的那一副比起來,班門弄斧。”
她指了指牆上用玻璃裱起來的書法,遒勁有力,是名家的作品。
“您說我寫得好,是試探我?恭維我?還是客套?我無心去猜。您是因為不放心我,懷疑我和蘇夫人聯手佈局,嫁進陸家算計您的財產?實話說,我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若是我真和蘇夫人聯手佈局,甚至不用您出馬,大公子都會先下手為強。”
方卿眠定了心神,說得緩緩的,有條不紊,卻每一句,都徘徊在陸正堂的心上。
陸正堂笑道:“字斟句酌,說了這些?”
方卿眠搖頭:“我之前得罪過您,您記恨我,我沒話說,只是您今天所作所為,步步為營的試探,實在太明顯,我若是還裝傻充愣,想著矇混過關,那就沒意思了。我是個直腸子,您第一次見我,應該也知道,我不喜歡彎彎繞繞,做事沒有章法。”
“可這沒有章法,卻給自己橫衝直撞一條路出來。”陸正堂說不上討厭方卿眠,自己半個身子入土的人,和小姑娘計較細枝末節,實在有失風度,傳出去讓人笑話小肚雞腸,第一次見面,他確實生氣,可冷靜下來想想,方卿眠不管是初生牛犢,還是魯莽無畏,這種性格,他打心裡是欣賞的。
這些年,他坐在這個位置,諂媚的人太多了,九曲迴腸,左右逢源,不敢幹大事,畏畏縮縮,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可是方卿眠不同,她想定了,就去做,絕不拖泥帶水,左顧右盼。上次在劇院,帶著梁書記出現,他實在沒想到,小姑娘這麼勇,直接衝到了梁書記面前。
“想嫁陸家嗎?”
陸正堂問她。
這句話問得真實,方卿眠不會觀人面相,但是察言觀色,究竟多多少少學了些皮毛。陸正堂的眼睛裡,沒有試探,他將選擇權交到她手上。
她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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