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牡滿意地點頭,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知道我們昊天宗的分量,以後行事便小心些。”
“別怪我沒提醒你,昊天宗看上的東西,要麼得到,要麼毀掉。”
“年輕人,有時候學會放下,至少能保命。”
這番話,是在警告許長卿,他上面的那位,依舊沒打算放過秦蒹葭,而許長卿若是膽敢多管閒事,便是死路一條。
“明白。”許長卿點頭。
只是他忽然好奇,昊天宗這麼看重一個秦家不受寵的小姐,到底是因為什麼。
“今日之事,你們切勿在外提起,若是你想起了什麼,可以到城守府尋我,這段時間,我都會待在清水鎮中。”
說完這話,徐牡便轉身離去。
許長卿強行壓抑自身殺氣,目送他消失在院外,神情冷然,片刻後卻還是嘆息一聲,目光落在灶房片刻,推門進去。
只見一道倩影被綁在正中,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絕美容顏卻絲毫未減。
“你沒事吧?”
許長卿上前幫她鬆綁,輕聲問道。
秦蒹葭嘴角扯出一個笑意。
“看來我們都過關了,你還算聰明,沒有上他的當。”
“原本昊天宗也沒這麼快查到我們頭上,是二叔把我們賣了,我本想獨自應對,可沒想到他們最後還是找上了你。”
許長卿目光落在秦蒹葭手上,原本的纖纖玉手,如今卻多出了許多淤青,連指甲都已破裂出血,露出下方脆弱的甲床。
不知是出自自身靈魂,還是源於這具肉體殘留的本能。
他心裡竟是輕輕地疼了一下,緊接著便是濃烈的恨意湧了上來。
只是很快這股情緒便被理性掩蓋下去。
“你二叔為何要借刀殺人?”
許長卿語氣平淡,彷彿沒有一絲感情。
秦蒹葭冷笑道:“最近爹爹病重,他們都急著等爹爹死了分家產,可是我這個外人還活著,他們害怕我也分去一杯羹,有這麼好的機會對付我們,當然不會放過。”
她抬起頭,罥煙般的黛眉裡藏有幾分歉意,苦澀道:“抱歉啊,把你也拖下水了。”
許長卿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既然有人想把他整死。
那就只好先整死他們了。
少女腳步踉蹌,只好依靠著少年,走出巷外,大街人來人往,多有目光朝他們看來。
許長卿疑惑道:“你們秦家多少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家族。”
“堂堂大小姐,昊天宗說搶人就搶人?”
“呵呵。”秦蒹葭苦笑了聲,道:“昊天宗行事向來如此,平民百姓於他們而言與草芥無異,我已經算好的了,若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被看上,他們連一聲招呼都不會打便直接擄走。”
“朝廷不管?”許長卿又問。
他前世從小在劍冢長大,眼中唯有劍道、斬妖二者。
關於市井江湖之事,只聽師傅潦草提起過,所以昊天宗在民間如何行事,與朝廷關係如何,他還真不知道。
秦蒹葭搖頭:“神睿帝登基之後,的確頒佈過不少限制昊天宗的政令,可昊天之威,人人忌憚,那些府衙的老爺們哪裡敢得罪,山高皇帝遠,至少在清水鎮,昊天宗橫行霸道沒人能管得著。”
越往下聽,許長卿神情便越是冰冷。
百年前,大唐國師,也就是昊天宗宗主創立了劍冢,收納天下劍修,統一培養,為國效忠。
可以說,劍冢就是大唐最鋒利的劍。
但這柄劍,其實是握在昊天宗手裡的。
上一世,許長卿為昊天宗賣命了一輩子,直至臨死之前,才發現昊天宗另有圖謀。
卻不知,尋常百姓們早便對這些惡行習以為常。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許是看他臉色不對,秦蒹葭連忙岔開話題,理所當然地道:
“畢竟我們已經成過親了,現在你是我的丈夫,按理說,就應該留在這裡幫我打點秦家。”
“不可能。”許長卿一口否決:“我有很多人要殺。”
“……”
秦蒹葭皺眉道:“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