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頓,“除非,並非治病,而是我方才與你提及的那位壓劍谷高人,以他妻子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必須將靈穗帶回壓劍谷,才肯放過他妻子!”
許長卿腦海中瞬間閃過葉雷此前對李春山那異常恭敬甚至畏懼的態度,倒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葉雷受制於人,妻子便是他的軟肋。
然而,他目光掃過花魁提供的粗略方點陣圖,語氣斬釘截鐵:
“但是,此刻走在回壓劍谷那條路上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葉雷本人!”
冷仇與花魁同時看向他。
“為何?”冷仇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不解。
許長卿指尖劃過地圖上的軌跡,聲音冷靜:
“你看,這裡,是我們與葉雷最初分散的大致區域。而這裡,是通往壓劍谷那條路上,葉雷最後一次被確切目擊的位置,你再對比其他幾條路上回報的葉雷出現的地點與時間……看出什麼了嗎?”
冷仇的視線在地圖上來回掃視,計算著距離與腳程,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涼氣,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他的速度……太慢了!從分散點到壓劍谷方向的露頭點,以葉雷受傷前的修為和急切心態,若真是他,絕不可能耗費如此之久才走到這裡!所以這個壓劍谷方向的‘葉雷’……九成九是假的!”
“沒錯。”
許長卿頷首,目光轉向另外兩條路線,“那麼,剩下的就是通往吳王府勢力範圍,以及另一條劍山方向的‘葉雷’了。”
冷仇的指尖點向另外兩處標記,眉頭皺得更緊:“這兩處回報的‘葉雷’,出現的時間相近,移動的腳程也大致吻合,一個像是要投奔吳王府,另一個則去向不明……單從行程上看,倒是難分伯仲,看不出誰真誰假。”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困惑之色,攤手道:“但是據可靠情報,壓劍谷與吳王府素無瓜葛,甚至近來因靈穗之事多有齟齬,如今吳王府也在大肆追捕葉雷,他若帶著靈穗跑去吳王府的地盤,豈不是自投羅網,送死不成?這於理不合啊!”
許長卿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鎖在那份堪輿圖上。
半晌,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冷大人,你這份堪輿圖,是何時所制?圖繪之後,可曾核實修訂?圖上所載路徑、山川,尤其是……人跡罕至的小道,是否記錄完全?”
冷仇被問得一怔,思索片刻答道:“這份圖乃是歸檔的制式堪輿,記錄之時自然是力求精準。”
“但……山高皇帝遠,此地又非京畿要衝,若真有人在此處暗中經營,開闢了些不為官方所知的隱秘小徑……京城那邊,也絕非全知全能。”
“這就對了。”
許長卿眼中精光一閃,手指猛地點向通往吳王府勢力範圍的那條主路:
“我記得這條路,當初我與徐天朗離開壓劍谷時,曾聽他們麾下的人隱約提起過,說走這條主路,在某處岔入山林,有一條鮮為人知的小道,可以更快地迂迴接近壓劍谷的後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