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一身明黃色的蟒袍,跨步邁了進來。那些看好戲的侍妾一見到慕辭進來,慌忙整理著裝,呼啦啦地站起身,屈膝行禮,
“妾等見過太子殿下。”
慕辭隨意地掃了一眼,就挪開視線,語氣淡淡,“免禮吧。”
江漫雪坐著喝茶,從始至終沒抬頭看一眼。慕辭也縱著她。大步走到上手,坐在江漫雪旁邊的位置。還招了招手,示意橘如上茶。
橘如心裡極不情願地提著茶壺上前,給他添了一盞茶水。
慕辭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端起,放在唇邊吹了兩下,才淺淺啜了一口。這才放下茶盞,唇角掛上溫潤的笑。
“誰惹你生氣了?告訴孤,孤替你做主。”
江漫雪面上劃過譏諷,“哪裡敢,這一屋子最沒有資格讓殿下做主之人,是我才是。畢竟我只是個外人,無名無份,就是個上門打秋風的。”
慕辭:……
“這話是誰說的?”
屋裡溫度開始下降,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只覺渾身冷得厲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些年輕的侍妾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下意識抱緊自己。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慕辭目光冷冽,鋒利的眼尾微微上挑,眉骨下壓,渾身充滿上位者的氣勢。
“殿下息怒。”
所有人跪了回去,除了江漫雪和崔蓮夢。崔蓮夢有些害怕,小聲賠笑,“表哥,你不是上朝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慕辭看了江漫雪一眼,“孤本來是要去上朝的,走到半路突然擔憂漫漫這邊,就原路折回來了。沒曾想,還真被孤給猜中了。你們來告訴孤,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對太子妃無禮?”
江漫雪道,
“殿下若真有心,就儘快恢復我的太子妃之位吧,免得有人不服,夥同府上下人一起給我臉色看。我臉皮子薄,被一再針對,怕是要被氣得不敢見人,半夜想不通,跑院子裡自掛東南枝。”
慕辭嘴角扯了扯。
看向跟在他身後進來,此時正候在一邊的管家,眼底滿是肅穆。
“管家,漫漫是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既然有人連她都不放在眼裡,那依孤看,府上的下人該換一批了。”
管家滿頭大汗,連連應下。
慕辭又將目光轉向崔蓮夢,崔蓮夢瞬間僵硬,開始戰戰兢兢。
“崔側妃言行無狀,頂撞太子妃,即日起,剝除太子側妃名號,降為太子良娣,罰在自己院子裡抄書百卷,抄不完不準踏出自己院子半步。”
這一次,慕辭沒有給崔蓮夢掙扎的機會,直接進來兩個黑衣侍衛,一把捂住她的嘴,讓她沒法發出任何聲音。一左一右押著崔蓮夢離開了花廳。
“漫漫這回可消氣了?”
江漫雪眼波流轉,道,“崔良娣只是太年輕,做事衝動了些,殿下已經降了她的位份,又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拖走,這對從小金尊玉貴,被人寵著捧著的她來講,想來已經夠丟臉的了。”
“我覺得,她已經知道錯了。”
慕辭,“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儲君,應該恩威並施,方能長久。不能為了我,被人安上苛責的罪名。這樣傳出去,我也會背上罵名的。所以,抄書可以,閉門思過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