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並不是傻子。
江李氏靈位他也就只能拿來要挾江漫雪,真要下手,他不敢。
不說江漫雪的報復,便是外祖那邊知道了,也夠他喝一壺。
江漫雪看著桌上的料子,吩咐幾人拿去分了,沒事時給自己裁件衣裳穿。
幾人想到江漫雪的打算,覺得這麼好的料子不用白不用,留著也是便宜別人,便收下了。
因為是祈福,所以江漫雪只帶了橘如一人,免得落人話柄。
兩人坐上馬車低調的上山,一路上雨果然下大了,到最後,江漫雪和橘如只能打著傘,艱難的爬上山。
夜幕漆黑,疾風捲起林間樹影,如鬼影般張牙舞爪。
冷風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刀刀刮在兩人嬌嫩的小臉上。油紙傘早已被吹壞,此時被兩人當做柺杖拄在手裡。
豆大的雨點淅瀝,瘋狂地敲打在兩人的臉上,滾進眼中刺得瞳仁生疼。
兩人渾身溼透,一陣山風吹過,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蕭瑟得如同風雨中飄零的嬌花,艱難地向前行走。
快到寺門口時,天已經黑透了。
快了,快就要到了。
兩人互相攙扶著給各自打氣。
實則擔憂都這個點了,還會不會有人給她們開門,結果一抬頭,發現不遠處的寺院屋簷下,不知何時起,已經燃起了無數火把。
火光將漆黑的夜晚,照得燈火通明。
主持大師親自站在門口,一臉悲憫地迎接兩人,山風拂過,吹的他身上的袈裟迎風飛揚,襯得他整個人超凡脫俗,仙氣飄飄,彷彿隨時要羽化飛昇一般。
他身後,是一眾舉著火把的小沙彌,和廟裡其他師父。
眾人也跟著主持行禮,江漫雪主僕都很意外。
“老衲恭迎太子妃。”
橘如唇瓣凍得青紫,弓著腰哆嗦著小聲在後面不確定道,
“主持大師竟然在門口迎接我們,顯然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你說,會不會是殿下特意吩咐他們照顧娘娘您的?”
江漫雪微微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她,不會是慕辭。
他若當真這般心疼她,就不會拿她為莫子卿頂罪。
但她暫時沒力氣關心這件事,她已經累虛脫了,加上暴雨如注,現在渾身溼噠噠的,單薄的布料此時緊緊地貼在身上,無比黏人,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好在是大晚上,不至於讓她太過尷尬。現在既然有人幫她安排好這一切,那再好不過了。
至於那好心人是誰,以後再打聽吧。
“天冷路滑,還請娘娘儘快入寺裡。”
“後院的禪房已經灑掃乾淨,熱水已備好,一應日常所需也準備妥當,請太子妃娘娘放心入住,若是哪裡不滿意,明日可差人告知老衲,老衲定全力滿足娘娘要求。”
江漫雪松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大師客氣了,那漫雪就先謝過大師了。”
“哪裡,這都是老衲應該做的。”
主持親自領著江漫雪主僕來到分給兩人的廂房,竟是個用圍牆圍起來的小小的院子,看著與農家小院差不多。
裡面有兩間禪房,還有一間廚房和一間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