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他的這些迷惑舉動,讓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心軟,對他抱有期望,又一次又一次失望,來來回回,讓她一顆心終於在飽受折磨後絞得粉碎。
最後,還被一群骯髒腐臭的乞丐凌虐,滿身淤青,支離破碎地慘死在冰冷徹骨的湖水裡。
每次一想到這些,她的身子就止不住地顫抖,彷彿再次置身在那冷入骨髓的冰湖中,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一根毛孔,每一根神經,都在不斷呲呲地往外滲著寒意。
還有那個孩子……
每每想起那個孩子,江漫雪都會耳朵一片嗡鳴,腦子裡一片空白,一顆心如同被人凌遲。
此刻,江漫雪面色難看,酣春神色有些不對勁,雖不明白為什麼,但她這段時間經常這樣,還總是半夜哭著驚醒,又不許她們這些丫鬟過問。
只能識趣地收起話頭,裝作不經意地轉移話題道,
“對了,娘娘,奴婢剛整理您的翟服時發現了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便先收了起來,打算等您空閒了拿給您。”
酣春說著,伸手在袖子裡掏了掏,沒一會兒,便將一個小小的瓷瓶放在江漫雪手心裡。
只一眼,江漫雪就認出來了,這是慕言懷裡那個藥瓶。忙接過去,開啟木塞一看,發現裡面還有兩顆白色的藥丸。
江漫雪眼睛一亮。
心裡一陣激動,沒想到慕言人這麼好,竟然又給了她這麼珍貴的藥。“快找個隱匿的地方,將這藥好生藏好,以備不時之需。”
確定將東西妥善保管後,因為這個小插曲,江漫雪思緒又回到了剛剛在馬車上的情形。
慕言跟慕辭不一樣。
慕辭極重規矩,頗有儲君的威嚴。慕言則是沉默寡言,生人勿近,但在江漫雪面前,又彬彬有禮,君子風範。
相處的幾次,他除了在茶樓對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外,其他時候都有禮有節,從未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為。
見她猶豫著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時,也主動說“抱歉,本王身子累了,太子妃請自便。”
之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湯婆子,迅速遞給她,又往她手裡放了個琺琅花卉鳥獸蘭花手爐,就真的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太子府門口,都未再說一個字,讓她侷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江漫雪下意識側眸,輕輕地看向還放在桌上的湯婆子和精美華麗的暖手爐,心裡也升起一絲暖意。拋卻他痴愛莫子卿一事不說,慕言此人真的不錯。
陰霾散盡,天空放晴。
持續了數日的陰雨天氣結束,沉寂了許久的京城再次變得熱鬧繁華,迎來了屬於它的春和景明。
明媚的陽光熱烈地撒在地面上,昨日還冷的點炭盆,今日好似能穿夏日的薄紗裙了。
自打瓊花閣閉門謝客後,莫子卿幾次過來挑釁,都吃了閉門羹。
今日,她直接站在門口,聲淚俱下地演起來了。一時間,引來無數下人圍觀。
“姐姐,你別生太子哥哥的氣了好不好,太子哥哥只是可憐卿卿,你才是他的真愛啊!這幾日,您不讓他進院門,你可知太子哥哥有多傷心?”
“看著太子哥哥傷心,卿卿實在心疼,就當卿卿求姐姐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