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想多了,太子殿下對兒媳真的很好,一切都是兒媳自願的,兒媳真的只是想通了而已,覺得多一個人照顧殿下也挺好了。”
皇上威嚴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只一雙睿厲的眸子微微半眯起來,神色明明滅滅,叫人猜不透他心底真實的想法。
男人威嚴的眸子落在她的頭頂上,江漫雪被他這麼盯著,只覺渾身不舒服,好似全身上下被一股無形的威壓死死籠罩著,壓得她膝蓋痠軟,喘不上來氣。
過來許久,直到她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對方才緩緩移開視線,看向慕辭。
“太子,你說呢?”
慕辭看了一眼皇上,又看向微微低著頭,俏生生站在自己身邊,乖順無比的江漫雪,冷哼一聲,
“就按太子妃說的就行,兒臣沒有意見。只是有一點,孤想讓子卿以側妃的身份入府,而非妾室。”
這話一出,又是一陣安靜。
江漫雪漸漸冷下眉眼,“太子殿下,以莫姑娘的家世,側妃之位怕是不妥。”
“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太子殿下身為我慕國的儲君,身份何等貴重,別說側妃之位,便是府上隨便一個丫鬟,也都是官宦人家出身。
之前看殿下實在看重那姑娘,加上她的父親又對殿下有過救命之恩,這才妥協。”
“是啊太子殿下,您可千萬別糊塗啊,這樣傳出去,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慕辭冷冷道,
“此乃孤的家事,諸位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還有,若輪身份,太子妃也不過區區五品小官之女,孤既然能力排眾議讓她做上太子妃之位,自然也能讓子卿做孤的側妃,你們有意見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慕辭,很快,又滿臉同情的看向江漫雪,那眼神彷彿在說,沒想到這麼快,硃砂痣就變成了蚊子血。
太子為了新人,竟如此拉踩江漫雪這個舊人的臉面,這讓在場的許多命婦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江漫雪白淨的小臉煞白,心臟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般,一陣刺痛。
嫁入太子府至今,外面議論最多的就是她的身世,可大婚當日,慕辭當著眾賓客的面,說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是仙女下凡,該是他這凡夫俗子配不上江漫雪才是。
當時何等轟轟烈烈,現在,他為了維護莫子卿,竟親口說出她身份低微的話。
不愧是枕邊人,最知道怎麼刺痛她。
慕辭並未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畢竟他只是客觀地陳述事實而已。
在他看來,江漫雪對他佔有慾極強,大張旗鼓地搞這麼一出,無非就是還在為他納莫子卿進府一事表示不滿,隨口說說而已。
真讓她納妾進府,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就隨她鬧吧,大不了等她鬧夠了,他再出面替她擦屁股就是。
可這一次,江漫雪卻並不打算退讓,她抿了抿唇,細聲細氣地用商量的口吻道,
“殿下看這樣行不行,先讓莫姑娘以貴妾的身份進府,等日後生下一兒半女,再行提升她的位份,這樣也能服眾,殿下覺得如何?”
慕辭面色難看。
別人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
莫子卿的身子此生都難有孕,等有了子嗣再提位份根本不現實。
也是考慮到這點,他才答應莫子卿讓她當側妃,地位僅次於江漫雪。
且他從未想過與莫子卿做真夫妻,給她名分,也是為了安她的心,讓她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