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傷慘重!死傷慘重啊!”
周圍的韓氏族人響起一片壓抑的啜泣聲。
“待老朽帶領殘餘族人退守至這片最後的祖庭之地時,整個島嶼……已被那夥賊人全面攻陷!他們人數眾多,結陣圍攻我族最後的屏障!”
韓松絕望地指著頭頂明滅不定、遍佈裂痕的巨大光膜:
“這護族大陣,是我韓家最後的底牌,可經年累月,核心靈源早已枯竭,威力十不存一。
那賊首,也就是外面冒充我的那人,他似乎早有手段,竟能干擾並削弱大陣!
半年來,他們持續不斷的進攻、消耗……”
“眼看大陣瀕臨崩潰,族人性命危在旦夕!”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老朽絕望之下,只能行此險招!我以家主秘令,強行驅動祖傳的御獸訣殘篇,施法命令墨甲——那頭護族靈獸,攻擊一切靠近島嶼和停留在島嶼上的非韓氏氣息!寄望它能憑藉假丹境的實力,屠盡島上入侵者!”
說到這裡,韓松眼神驟然暗淡下去,湧起濃重的悲痛與無奈:
“只是可恨!那賊人實在狡猾詭詐!他們似乎知曉墨甲的弱點,或許用了什麼遮蔽氣息、混淆感知的秘法或者法寶……
墨甲雖兇猛狂暴,殺傷了他們一些人,卻始終未能鎖定那賊首核心,也未能破壞他們圍攻大陣的力量!
反而……反而……”
他深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抬起頭,帶著複雜難言的悲痛看向蕭平。
那未盡之言,自然是因為蕭平的到來,他豢養數百年的護族靈獸,被他親手用秘法催動去攻擊入侵者,卻最終死於眼前這位救了他族人、卻又滅了他守護獸的金丹老祖之手。
老者重重叩首:
“直到老祖您……您從那蘊靈洞禁制中脫困而出,降臨此地,老朽才知有變!
之前對老祖的冒犯攻擊,實是將您錯認成了那夥賊人派來攻破大陣的最後底牌!老朽糊塗!老朽該死!
但那絕非老朽本意要暗算老祖您啊!”
“至於暗算?”
韓松慘然一笑,帶著無盡悲涼:
“老祖請看!我韓氏族人,為抵抗那夥入侵者,早已死傷枕藉,血流成河!
此刻這大陣之內,老朽這築基後期的殘軀已是修為最高者,餘下皆是元氣大傷、甚至不通修行的婦孺老弱!
我們連自身都難保,如籠中困獸,朝不保夕,如何還能有餘力驅動那等針對老祖您的三階殺陣?
連靠近那蘊靈洞都做不到!又如何暗算?!”
他再次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指向外面天空的方向,聲音陡然拔高:
“必然是那佔據了我韓家島嶼、冒充我身份的賊首!”
“他們定是見到老祖您途徑此島海域,修為通天,揮手滅了墨甲那禍患,又見您似乎消耗不小,便心生毒計!”
“他們假借我韓家‘感恩戴德’之名,將那蘊靈洞——那地方本就存在著一個強大的古老禁制,是我韓家初代先祖無意中發現並略加引導後留作對付強敵的陷阱……
本來還想借助此洞得強大禁制滅殺這波人,卻不想反被賊人洞悉機密,指給您休養,假借我韓家的名義害您落入禁制之中!”
“老祖,他們就是要借刀殺人啊!”
“那禁制必是被他們所掌控!故意引您入內,激發那古老殺陣!”
“若老祖身陷其中……他們便除了一個心腹大患,一個知曉他們佔據此島底細、實力恐怖的大能!”
“若老祖僥倖脫困,像現在這樣殺入我族最後的祖地……”
“他們便在島外坐山觀虎鬥!等著看老祖您與我韓氏遺族這對‘驚弓之鳥’倉促相遇,您以為我們恩將仇報、暗設殺局,我們以為您是入侵者的底牌!雙方不明就裡,立時便會血戰一場!”
“屆時,無論誰勝誰負,活下來的也必是元氣大傷!”
“老祖您身為金丹大能,若被他們陰謀暗算在先,又遭我等‘圍攻’在後,雷霆震怒之下,我韓氏最後這點血脈必然灰飛煙滅!”
“而老祖您也因連番戰鬥損耗不小。那賊首隻需最後登場收拾殘局,便能輕輕鬆鬆將這偌大的蒼鶴島,連同老祖您身上的遺寶,盡收囊中!”
“此乃驅虎吞狼、鶴蚌相爭的絕戶毒計!”
韓松聲音沙啞,帶著泣血的控訴:
“老祖!我等韓氏遺族已然家破人亡,無力報仇,只求能苟延殘喘,怎敢設計暗算金丹大能?
那真正暗算老祖,企圖坐收漁翁之利的豺狼,才是此刻盤踞在我韓家祖島之上,冒用老朽姓名的——那群該死的入侵者啊!”
老者韓松說完,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虛脫般深深跪伏在地,只剩下蒼老的身軀在絕望與悲憤中微微顫抖。
而此時的蕭平,雖然表面上只是有些驚訝和意外,以及被算計的憤怒,整體上已然平靜下來,先前的殺意和氣勢已經緩緩平復。
可他心裡卻是掀起來驚濤駭浪!
什麼?
那去哪入侵者自稱是早年流落到內海,這才無緣回返……
雖然這番話可能是假的,但豈不是說明,這座所謂的“蒼鶴島”——
居然是在外海嗎?!
蕭平頓時心中滿是震驚。
沒想到,自己既然背空間裂縫傳送到了這麼遠!!
但考慮到是從空間裂縫逃出秘境的,位置有些偏差也屬於正常……
蕭平不動聲色的按下心頭震驚,再度質問道:
“你說到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
那老者字字泣血道。
蕭平臉色稍緩,點了點頭。
但緊接著又露出一抹森寒的殺意:
“既然如此,我便助二等一臂之力……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韓家再無回擊取勝的辦法了!”
“什麼?!多謝老祖!”
老者聞言瞬間大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