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袍一拂,馬甲撤去,白川復歸本來面目。
他端坐谷中,玉簡輕敲掌心,發出富有韻律的響動。
方才血元子講述之事,大致便是請他做一個“攔路虎”,攔住其想截殺那人。
“血屠子……幾近築基後期的血河宗修士,擅御劍之法,攻殺之能尤其犀利。”
白川咂摸著這個名字,平白品出一股好大的殺氣。
而這充滿殺氣的道號所有者,竟然也是一個女修。
聯想到彷彿被殺意泡透的血元子……莫不是血河宗盛產此類修士?
“血河宗裡的劍修?”
白川的思緒如水下上浮的水氣泡,碰在一起而後散開。
他的任務是在前方截住此修的去路,拖延到血元子趕來,而後兩人合力,將其擒住。
不錯,是生擒,而不是斃殺。
血元子特意強調過這一點,一定要留得此人性命,哪怕只剩一口氣都行。
雖說血元子死活不說明原因,不過以白川的估量,應當是涉及到魔功修行。
他接下來只需在伏龍谷等待血元子傳訊,而後到指定位置等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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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界山隱秘處,血光橫空,仿若置於另一個空間。
此地怪山林立,嶙峋奇險。
一條經天血河環繞此地,如龍蛇首尾相連,又似淵海。
隱約可見其中閣樓鱗次櫛比,修士往來。
一道血色劍芒自外圍騰起,在血河邊緣停下,露出其中身著血色宮裙的女修。
其身材修長高挑,一頭烏髮被銅環繫住,面上覆鐵面,似猙獰修羅,只能看到紅的幾乎要滴血的唇瓣。
血浪滔天的大河上,一支小舟隨波而動,上面站著一個黑袍修士。
類似的小舟在血河上來來去去,數量繁多,好似搬運食物的蟲蟻。
女子緩步而來,舉起手中令牌。
那人瞥見令牌,連忙躬身見禮:“見過師姐。”
“我有要事,送我出宗。”
“請師姐上舟。”
女子一躍上了小舟,黑衣修士催動舟船,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片刻後,血元子的身影也出現在此地,剛好那黑衣修士驅舟回返。
她也上了舟船,橫跨血河後縱起遁光消失不見。
先前離開血河的女修駕馭劍光,在界山中疾行。
飛遁兩日後,她在一座荒山按下劍光,似是要在此修整。
她盤坐在山巔,閉目調息。
突的,一道猙獰血影出現,發出厲聲呼嘯,朝著此女的位置就要合身撲下。
血影出現的極為突兀,時機拿捏的刁鑽無比,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
那女修悚然一驚,卻是不慌不亂,食中二指並起,朝天一劃。
血色劍芒自虛空中生出般,將血影斬成兩半。
這一劍極為狠厲,深得劍法三味。
“血身……是哪位同門到此?”
女修,也就是血屠子寒聲開口,仿若劍器錚鳴,銳氣四溢。
四下寂靜,無人應聲,似乎方才的襲殺只是錯覺。
血屠子冷笑越甚,神識四散。
她精擅飛劍之道,故而神識感覺極為敏銳,很快便發現周遭景象中一處不和諧的地方。
她一拍丹田,張口吐出一道血色銳光。
那赫然是一柄血色飛劍,薄如蟬翼,劍脊銘刻篆文。
此劍一出,便帶來蓬勃森然的殺機,使人後背發涼,好似身墜刀戟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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