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廂房,李青螢坐在桌子旁,百無聊賴地翻看閒書,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昨日花神宴上那些厚重的脂粉讓她整夜都沒睡安穩。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
李青螢抬起頭,聽到門扉被輕叩兩下,忽然想到什麼,剛想遮住臉,門就被一股寒氣給推開了。
門外的謝觀雪坐在輪椅上,玄色衣袍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四目相對。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謝觀雪的目光掃過李青螢未施粉黛的臉,左邊臉頰上有一道道青青白白的胎記,他瞳孔微微收縮,眼神瞬間變得如刀鋒般銳利:“……原來是你。”
怪不得,他昨日看見她的時候,總覺得眼熟。
這聲音比寒潭還要冷上三分,李青螢有些尷尬:“那個……謝公子,我能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去偷看你被李龍飛他們找麻煩的啊!你沒必要這樣遷怒我吧?
李青螢剛想說話,謝觀雪就冷笑一聲,指尖凝聚出一縷寒氣,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副畫面,只見昏暗的小巷,一個眼熟的灰衣少女正抬腳踢向破舊的貓窩。
李青螢:?
“花神宴上濃妝豔抹。”謝觀雪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現在倒是原形畢露,昨日我還真的差點被你裝出來的樣子給矇騙了。”
輪椅碾過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步步逼近,李青螢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撥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
“李家派你來監視我。”謝觀雪修長的手指輕叩輪椅扶手:“倒是找了顆好棋子。”
李青螢有些懵,蹙眉道:““謝公子此話何意?我不明白……”
“不明白?”謝觀雪突然抬手,一道冰刃擦著她的耳畔飛過:“那日你在巷子裡虐貓時,可明白那隻貓有多疼?”
李青螢瞬間明白了謝觀雪的意思,瞪大眼睛反駁道:“我沒有虐貓!”
“沒有?”謝觀雪譏諷地勾起嘴角:“那它叫得那麼慘,是因為高興?”
房間裡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看著眼前這個滿眼厭惡的少年,李青螢深吸一口氣:“謝公子,這其中有些誤會……”
“誤會?”謝觀雪打斷她:“那你解釋。”
李青螢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該怎麼解釋?說她從小就被所有動物躲避?說連築巢的燕子都會在她經過時驚飛?
“我真的沒有虐貓。”她解釋道:“我踢箱子是為了把它挪到乾燥處,免得被雨淋溼。”
謝觀雪的眼神更冷了:“那那隻貓身上的傷也是假的?”
“傷?”李青螢一愣:“什麼傷?”
謝觀雪突然轉動輪椅,停在窗前,陽光透過他的側臉,勾勒出一道精緻又鋒利的輪廓。
“李家倒是會挑人。”他語氣諷刺:“一個虐貓的,一個殘廢的,絕配。”
李青螢有些無語:“謝公子,我理解你心情不好……”
“理解?”他猛地回頭,眼底閃過一絲猩紅:“你理解什麼?”
輪椅突然加速衝來,李青螢猝不及防被逼到牆角,謝觀雪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聽著,”他聲音壓得極低,警告道:“不管李家派你來做什麼,你最好收起那些齷齪心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窸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