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哪懂這個,手忙腳亂,一會兒松線,一會兒又猛拽。冰窟窿裡水花翻騰,一個青灰色的大影子時隱時現。折騰了好一陣,那東西力氣終於小了。
老爺憋著氣,慢慢把線往上提。嘩啦一聲水響!一條足有小臂長、鱗片閃著寒光、肥碩的大魚被提出了冰窟窿!魚尾巴拼命甩動,濺了老爺一臉冰水!
“好傢伙!真大!”隨從驚呼。
老爺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看著在乾草上活蹦亂跳的大魚,哈哈大笑,剛才的矜持全沒了:“值!二十文太值了!”他釣上來的是一條肥碩的狗魚,北境冰湖裡的狠角色。
有了第一個上魚的,其他雪窩子裡的客人也坐不住了,紛紛探頭打聽。
很快,鑿冰聲、吆喝聲、偶爾爆發的驚喜叫聲,在湖面上此起彼伏。沉寂的冰湖,被這從天南海北湧來的好奇心和銀子,攪得熱氣騰騰。
錢老爺也帶著小孫子鑽進了一個雪窩子。他倒沒指望真釣上魚,圖的是這冰窟窿邊的野趣和暖和。小孫子卻興奮得很,扒著冰窟窿邊,盯著黑沉沉的水面,小臉凍得通紅也不在乎。
“爺爺!魚!魚咬鉤!”小孫子突然指著水裡喊。
錢老爺低頭一看,自己那根竿子上的浮漂果然輕輕點動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一提竿,手上傳來沉甸甸的感覺!
“喲?還真有?”錢老爺來了興致,學著剛才看來的樣子,笨拙地溜著魚。沒費多大勁,一條巴掌大的鯽瓜子被提出了水面,銀鱗閃閃,在乾草上蹦躂。
“爺爺好厲害!”小孫子拍手歡呼。
錢老爺看著孫子崇拜的眼神,再看看那條活蹦亂跳的小魚,心裡莫名地舒坦。這感覺,比在暖房裡聽曲兒還自在。
雪窩子門口厚厚的草簾掀開一條縫,探進一張凍得通紅的圓臉,是王寡婦。她挎著個蓋著厚棉布的籃子,裡面冒出絲絲熱氣。
“貴客,剛出鍋的豬肉白菜餡大包子!熱乎的!五文一個!驅驅寒氣?”她聲音不大,帶著點拘謹的討好。
王寡婦懷中挎著蓋著很厚被子的籃子,裡面放著的都是她一早上就很辛苦包著的包子。
考慮到南北方的詫異,王寡婦聽取了季村長的建議。
做了甜口和鹹口的包子。
甜口是豆沙包,芝麻包和果醬包。
鹹口那可多了。
大蔥羊肉包,豬肉大蔥包灌湯包蟹黃包韭菜蝦仁包,韭菜雞蛋粉絲包,豆腐包等。
品種就有十來種,包完就興匆匆的朝著這邊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