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提起刀,眉頭皺成一團:“我方才好歹救了你的命,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賴呢?”
那種少年的孩子氣與殺氣騰騰的樣子判若兩人,老四有些好笑:“你是朝廷捉拿的欽犯,我是拿賊的軍人,豈可因為私情罔顧國法?”
穀雨不滿地指著老劉:“你不是放了這廝嗎?”
老四眉梢耷拉下來,穀雨心中泛起歉意,嘴唇翕動:“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我有要事在身,拖延不得。你想要交差,我答應你只要京城事了,一定會向你投案自首,只要...只要我還有條命在。”
老四聽他說得古怪,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穀雨。”
老四咂咂嘴:“這名字倒是熟悉...咦?有個小子號稱天下第一捕快,莫非便是你?”
穀雨臊眉耷眼地認了,奇怪地道:“你們不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能夠抓到我?”
老四道:“這窮鄉僻壤的,八百年裡來不了一個生人,我們只要問問今天裡有沒有陌生面孔,你們還有逃脫的機會嗎?”
穀雨發現這人有種能力,能將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的能力,他很少遇到這樣思路如此清爽的人,由衷讚道:“你這法子可省事兒多了。”
老四擺了擺手,認真地看著穀雨:“你這小子雖然不知天高地厚,但所做之事某家略有耳聞,說你貪財好色私德有虧我倒是信的,但你公然刺殺錦衣衛,除非患了失心瘋,否則我也只能認為事出有因...跟我來吧。”
穀雨撓了撓頭:“你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老四推開門走了出去,穀雨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但見營盤之中空空蕩蕩,鴉雀無聲,才知道那兵丁所言非虛。
大牢前守兵仍在,狐疑地打量著走近的穀雨。
小草蜷縮著身子,臉衝著牆,兩肩一聳一聳,依稀能聽到抽泣聲。
老四向那守兵要了鑰匙將銅鎖開啟,走入牢內。
小草抹了抹眼淚回過身來,兩眼哭得紅腫:“你要帶我走了嗎?”
老四向旁邊一讓,穀雨走上前來:“是我要帶你走。”
他背光而立,小草眯起眼終於看清來人,氣得她兩腮漲紅,騰地竄起身,揮拳便打:“原來你拋下我不管,竟是投了官軍!”
穀雨見她來勢洶洶,不敢直攖其鋒,一邊繞著老四打轉一邊解釋道:“我手無寸鐵,與他們打起來無異於送死,只能暫且逃跑從長計議,咱們逃脫之時我曾觀察過水勢,河道繞山而行,不足一里處拐了大彎,河床收窄,露出淺灘,若在此處落水,被河灣承託,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只有牽制住官軍,我才有機會救你。哎呀,你這小姑娘怎麼如此蠻橫呢?”
老四聽得真真切切,這才知道穀雨的心思,心中暗道敗在他手中著實不冤,這小子面對官兵的圍追堵截還有心思尋求搭救同伴之法,便是這份定力尋常人也難以企及。
將手一攤,攔住小草:“莫要鬧了,牢中很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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