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源自身體記憶的本能，讓他覺察到異樣——迎面而來的，不是風！
這裡……壓根沒有空氣！
同時，他驚覺自己胸腔在起伏，卻根本沒有氣息進出。
“原來錯不在我，錯在這世界。它有罪！”肖安恍然大悟，隨即皺眉，“等等，為什麼我會有呼吸的動作？”
這身體是乾給的軀殼，乾根本不懂人體，所以這呼吸動作不可能是他入定後賦予的。
那麼，這呼吸的功能又是哪來的？
“難道……是我潛意識生成的？”肖安低頭審視胸膛，猛地瞪大了眼睛！
胸肌上，出現了清晰的紋路，甚至……毛孔。這些細節，乾怎麼可能在一瞬間賦予？
他難以置信地伸手撫摸胸膛——溫熱，彈性，面板的觸感，無比真實。
更驚人的變化還在發生——
伸出的手，掌心的“川”字紋路清晰可見。手指的螺旋指紋纖毫畢現，頭髮如春草般從頭頂冒出，牙齒在牙齦下悄然生長，甚至連男人的雄風象徵，也迅速顯現、完善！
“臥槽！”肖安又驚又喜，瞬間明悟。
“潛意識！是我的潛意識在改造這身體！後天……真的能重塑先天！”
他找回了自己，完完整整的自己。
“哈哈哈……”肖安暢快大笑，興奮得在大地上又蹦又跳。這能力，逆天了！
心情大好，他覺得該有點環境烘托。
意念微動——一條筆直大路在腳下延伸，兩旁參天大樹拔地而起。造物，就是這麼隨心所欲！
消失？閃現！再消失？再閃現！肖安玩得不亦樂乎，跟自己的造物能力較上了勁。直到有人看不下去：
“真是閒得蛋疼。”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而且帶著一絲無奈。
“蛋？”肖安眼睛一亮，“你見過蛋？快，拿蛋來！”
“逗你玩呢！”那聲音攤牌了，然後問道，“這塊大地，是坤的傑作？”。
“坤？原來前面那人，他叫坤。”肖安這才知道那人的名字。
“你不是第一個有身體的人。”對方打量著肖安的身體，“坤也有過身體，他以前曾是一座大山。”
大山？肖安差點噎住，把大山當身體？千年不動，萬年不移的，這哪有什麼樂趣？
“坤要的是恆久，”對方解釋，“但大山也不恆久。哪怕創造者沒出定，大山也會慢慢衰敗，消失。”
什麼？肖安如遭雷擊，照這以說的話，乾不出定，他的身體……也會慢慢消失？
“意識造物，不是入定即永恆嗎？”肖安的聲音帶著顫抖。
“看時間。時間太久，大山也會消失。”對方語氣平淡，“創造者不出定，也會消失。”
滄海桑田，海枯石爛！
連大山也扛不住時間。
肖安看著自己的身體，看著腳下大地，一股寒意升起。乾、坤不出定，這身體，這大地，也可能自己消亡。
“永恆……到底什麼才是永恆？”肖安迷茫了。
“不慌，不慌。”對方安慰道，“本來無一物，何須可惜？世間本無不滅之物。唯一不滅的，是混沌本身，那才是我們本相——一團知覺。”
肖安沉默了，混沌永恆，卻非他所愛。
“你懂得真多。”肖安感慨，“受益匪淺。”
“年輕人，莫要貪戀色身。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迴歸無所不能的本相，何來憂愁？”對方再次輸出“悟道之力”。
肖安想了想，感覺對方接下來應該是要：“所以，你準備入定了？”
“是。我名‘巽’[xùn]，叫我巽前輩吧。”巽前輩自報家門。
肖安立刻提出請求：“巽前輩，幫個忙，你入定前，請認定這大地上充滿一種無形的質，時刻在騷動的質，可以嗎？”
“無形的質？時刻騷動？這樣？”巽前輩意念一動。
肖安鼻孔猛地一抽——有氣息進出了！
他驚呆了，不敢相信巽前輩真的生化出了空氣。
趕緊跑起來，果然迎面而來的，是吹拂臉龐的風，還把他頭髮拉得長長的，飛揚而起。
“對對對，正是這樣。”肖安欣喜地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