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李睿之見狀,忍不住出聲,哽咽了起來,“莫……莫看了!人是我殺的,我……”
一道輕微的嘆息聲響起,即便微不可聞,可李睿之卻還是一下子便聽到了,他看向閆夫人,喃喃:“青青……”
閆夫人重新系上斗篷,嚴實的斗篷遮住了旁人的窺探。
“嫁給閆散時,我以為不管如何,有我父兄在,他都不敢待我如何。可沒成想,我錯了。”閆夫人說了起來,“還記得成親之後,他第一次暴露真面目對我身邊人下手時,跪在我父兄面前保證一定不會再犯了。”
“可待到離開我孃家之後,他便換了副嘴臉,朝我冷笑了一聲,揚長而去。”閆夫人苦笑,“想來也是那時候,他發現了我父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不會准許我和離,可笑我雖同父兄一道生活了那麼多年,卻始終未看清父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回來之後不久,我又看到了被他帶回來的貧家女,怕出事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他便對我動了手。”閆夫人說道,“我自小到大從未遇到過這等事,所想到的還是回孃家求救。”
“我母親安慰了我,父兄將閆散叫過來罵了一頓,閆散跪在我父兄面前再次保證不會再犯了。”閆夫人搖頭,自嘲,“怎麼可能不會?之後,每回皆是如此,母親安慰我,為我擦藥,我父兄將他叫過來罵一頓,閆散又保證一番,回去之後照舊如此做來。”
“漸漸地,我終於明白了在我父兄眼中真正重要的不是我,是面子。閆散這御史中丞做得好,關乎他們的面子。比起這個來,我不值一提。”閆夫人說道。
“從最開始對我身邊人下手,到動手打我,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著我父兄的底限,待到再三確定下來我父兄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便……對我下手了。”閆夫人苦笑著回憶著過往,“他們不喜好青樓女子,喜好擄掠出身清貧,無家人倚仗的貧家女,便是愛看那些貧家女憤而反抗,或撞柱自盡,或想盡辦法也要咬下他們一口肉的樣子。閆散道這就如同獵人捕獵,獵物反抗的越發激烈,便越叫人高興。”
“再後來,連貧家女閆散也覺得有些無趣了,便……”閆夫人說到這裡,整個人搖搖欲墜,“便盯上了我這個官家小姐出身的女子,他覺得如此,更刺激。”
“我這一身……就是那時候染上的。”閆夫人垂眸,咬緊了下唇,“染上之後,閆散嚇了一跳,連忙同那有病在身的狐朋狗友斷了聯絡,口中還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染上。”
閆夫人眼中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他將我拖進了泥潭,還要踩上一腳,將我踩進泥坑裡。”
“非但如此,他還洋洋得意,直道讓我回去告訴我父兄,”閆夫人伸手抓住斗篷的一角,身子不住發顫,“他比我更清楚我父兄是什麼樣的人,若是知道我這一身……怕是非但不會為我做主,還會嫌棄我讓他們蒙羞。唯恐將訊息洩露出去,怕是比閆散還要期望我早日自盡,好成全他們的清名!”
至於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有如此遭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仕途早同閆散綁在一塊兒的父兄又怎會去告發閆散?
“我想殺了閆散,做夢都想!”閆夫人抬頭,含淚的眼中滿是恨意,“我試過藏金釵殺他,可我太沒用了,還未靠近他,便被發現了。自此,他對我有了戒備,更是讓我無從下手。”
“我就是那時候,再遇到的睿之。”閆夫人看向李睿之。
再見時,他依舊在原地等她,一身清風霽月,可她卻已滿身狼藉。
得知她的遭遇後,他孤身跳入了泥潭。
“害我得病的那人染了病,被家裡人捨棄了。很容易便讓我二人得手了,我用匕首將那人插了十幾個窟窿都難解我心頭之恨。”閆夫人咬牙,說道,“可……不止是他,閆散他們……他們所有人我都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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