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禁軍統領常林來報。
“陛下,臣已經聽命封鎖了應天及應天周圍的幾個縣。”
皇帝敲敲御案,道。
“你來得正好,將龐雍一干人等關押起來,嚴刑審問,必須要審出太子的下落。”
常林身子一震,往一旁看去,瞬間明白過來。
“臣遵旨,陛下,是否要畫太子的畫像?”
這下輪到皇帝愣在原地,昭陽若逃出去,肯定會以女裝示人,哪裡還能找得到。女裝的昭陽會是什麼樣子,他自己都想象不出來,況且他敢化女裝的昭陽嗎?
皇帝心口又是一陣鈍痛,最終還是同意了常林的提議。
“畫吧……只畫一張,不可外傳。”
也許呢?也許就有希望呢?
“連徐言一同審。”
常林抬眼看了皇帝一瞬,立刻收回視線將人帶了出去。
徐言從明政殿出來後走到半道上遇到提著藥盒的李福,李福一看到他就忙迎上來。
“奴才就聽說您今日回宮,想著這會兒說不定能遇到您呢。”
徐言駐足,看著他。
李福從藥盒下面取出一封信遞給徐言,行了一個禮錯身退下。徐言一直捏著那封信,一直回到住處才開啟。
信的第一行寫了幾個名字,後面則是皇帝這一個月來的情況,信上說,皇帝開始依賴丹藥提神,說他將明政殿和東宮裡面伺候的人全都換了,還說宮裡最近莫名其妙地死了很多宮女和太監。
徐言將信放在燭火上燒盡,剛坐下就聽到有人敲門,徐言立刻起身開門,門外是個小太監,極低聲的喊了一聲。
“督主。”
隨後閃進屋內將門緊緊關上。
“一切安排妥當,勵千戶說讓您放心。”
徐言心裡輕鬆了大半,又問。
“人進京了嗎?”
“還沒,之前走水路,那人適應不了險些喪了命,就改成了陸路,估計還得五六日。”
徐言撩開衣襬坐在凳子上,一凝目,道。
“我等不及了,最多三日,三日後我就會出來,那日我一定要把這份大禮給他送到。”
小太監應是。
“走水路,給他灌點湯藥,只要不死就行。”
小太監應是退下,沒多久,錦衣衛指揮使常林就來了。
“徐掌印,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徐言嘴角含著笑,語氣冰冰冷冷。
“同樣是效忠陛下,常指揮使哪裡需要這麼客氣,我跟你走就是了。”
常林對他還算是尊重,只讓他跟著,既無人羈押,也無人監視。相比起龐雍被人拖著走,他可是要體面得多。
錦衣衛的大牢遠沒有昭獄的恐怖,刑法比起來也要溫柔得多。龐雍瞪著一雙仇恨的眼睛,看著徐言走進了自己旁邊的牢房,趕緊衝過去抓住牢門,咬牙切齒地問道。
“太子呢?”
徐言斜眼掃了他一眼,閉目養神。
龐雍把牢門拍得啪啪作響。
“老子問你,太子呢?”
徐言睜開眼睛笑看著他。
“太子殿下不是被你監視起來了嗎?你來問我?”
龐雍伸出手使勁指著徐言,面目猙獰的說道。
“姓徐的,你給老子等著。”
徐言一腳踩死亂竄的老鼠,踢到龐雍眼前,問道。
“這句話你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到底要等多久?”
龐雍看著被踩得稀爛的老鼠,只是瞬間就沒了掙扎,他怒瞪著徐言,徐言卻笑看著他。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你以為陛下當真不知。”
徐言無所謂道。
“我不知。”
“你!”
“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徐言向他走來,悠悠道。
“人是你看住的,我也是你看住的,我可什麼也沒做,龐提督不要自己不敢擔責,就把責任全都退給我。”
龐雍抓住徐言的衣領,一把將他拽到牢門前,緊貼著他的臉。
“太子走出事大,這一回,咱們都逃不脫了,你不如告訴我太子下落,我去給陛下說是你找到了太子,只要太子找到了,一切都好說,你那麼厲害,陛下肯定不會重罰你的,嗯?”
“呵呵,呵呵呵呵呵……”
徐言聞言笑出了聲,也緊貼著龐雍的耳朵,道。
“龐提督,我是沒了命根子,不是沒了腦子。”
“……”
“你做的出來這種愚蠢的事,我做不出來。”
龐雍將徐言往後一推,怒道。
“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真的要死在裡面你才滿意?”
徐言被他推的一個踉蹌,轉身往木板鋪成的床上走,坐定了後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