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動怒,我只是想告訴你,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會考慮配不配的。”
昭陽嘆息一聲,道。
“你累了嗎?要不要回去躺著?”
徐言四下打量了一下,指著梧桐樹旁羅漢床道。
“扶我過去坐下吧,難得天氣好,我還不想進去。”
昭陽依言扶他過去坐下,因為害怕碰到臀間的傷口,徐言身子微微前傾,坐得格外直。
“密探有訊息了,宇文瑩瑩身邊確實多了兩個身量較高大的侍女,另外西廠值房內也出現了一張生面孔,我讓厲昭跟死了那人,只要他們有行動,就一定能找出來。但我看那人的行蹤,不像是要做什麼事。”
昭陽在徐言旁邊坐下,遞給他一杯茶。
“果然在是西廠,若他沒什麼動靜的話,只會有兩種情況。”
徐言喝過熱茶,轉頭看了下,發現只有昭陽那邊有案几,只能將茶杯遞給昭陽。
“一是他們做得謹慎,東廠的人沒有查出破綻。”
“還有一個就是,他們不止這一個計劃。”
徐言再次握住她的手,從手掌滑至指尖,捏住圓嫩的手指。
“無論什麼原因都要小心。”
說完往屋頂看去。
“我看了下,東宮還要再加一些暗處的護衛。藺王次子那邊也要加些,若出了事不好給藺王交代,至於陛下,他不是目標,那些人應當是夠了。”
昭陽也順著徐言的目光網上看去。
“等再過兩三日,上元節後,就可以送他回封地,只要能順利回到封地,他就不會有事了。”
徐言看著斑駁樹影,轉頭問昭陽。
“不如讓這個局面再混亂一些。”
昭陽擰眉問道。
“如何混亂。”
……
斜陽西移,他們身上已經沒了陽光,傍晚的風涼絲絲的,吹在身上泛著寒意,昭陽扶起徐言道。
“有點涼了,回去了吧。”
徐言任由她攙扶自己小步挪動著,平靜問道。
“相處了幾日,你有沒有覺得哪個世家公子能入你的眼?”
一提起這事昭陽心情就低落,但又不想惹的徐言也憂心,隨口道。
“大差不差吧,除了那個狗腿子讓人厭惡,其餘的都沒什麼印象。”
徐言覺得好笑。
“沒想到讓你記得最清楚的還是你最討厭的人。陛下問你了嗎?”
“嗯,反正我做什麼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問什麼我就說什麼。”
二人正聊著,景楨迎面跑來。
昭陽和徐言一看到景楨緊張的面色就知道情況不妙。
“怎麼了?”
景楨腳步還未停下就喘息著道。
“殿下,陳御醫來了。”
二人對視一眼,面色都不約而同的冷了下來。
……
“殿下這個月月事大概多久到?”
昭陽垂眼看著他的發頂,冷聲道。
“還有七八日,但孤信期向來不準。”
陳御醫收回手,將白娟放回藥箱,道。
“殿下脈象平和,沒什麼大問題,信期不準可能是思慮過度引起的。臣給你開幾副滋補的藥膳吃下就行。”
昭陽收回手臂,看他立在原地還未離開,問道。
“還有何事?”
“回殿下,下個月二十日左右是同房的最好時間,能增加受孕機會。”
“……嗯。”
陳御醫還欲再說,聽得一聲沉重的嘆息聲,抬頭一看,昭陽正冷眼看著他,眸底寒光濃厚,已沒了先前的和煦。
他慌忙行禮退下,又朝明政殿走去。
也罷也罷,讓你老子給你說吧,毀人清白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明政殿裡皇帝也正在問一直伺候在文淵閣的小太監。
“你說太子跟少師關係好?”
小太監忙不迭地點頭。
“是的,奴才看昭陽每天要像謝少師問許多問題。”
皇帝不由皺起了眉頭。
“只是提問?”
“是的。”
皇帝轉頭思考了一瞬,又問道。
“還有何人跟太子走得近?”
“還有袁公子,與殿下探討了幾回課業。”
皇帝繼續追問。
“岑璟呢?還在隔間?”
小太監老老實實答道。
“是。”
那不就是沒什麼進展?皇帝眉頭緊鎖,朝他擺了擺手。
小太監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恰逢陳御醫進來。
皇帝問。
“怎麼樣?”
“太子殿下身體康健,只是有些月事不調,吃一點藥膳也就好了。”
皇帝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答案。
“你跟朕還需要繞圈子?”
陳御醫沉著臉道。
“下個月二十日前後那幾天,是最好的時間。”
皇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
“那便是還有一月左右,來得及,替身找好了嗎?”
陳御醫臉色又沉了幾分,道。
“找好了,身形與殿下極相似,信期早在殿下去安國寺前就調成了一致,現在雖做不到同步,但也相差無幾。”
“男子呢?”
“……也找好了,身形也與殿下相似,只是略高些。”
皇帝點點頭。
“那便等候時機了。”
說完視線停留在大門處,喚道。
“阿允。”
允公公立刻會意。
“老奴知道了,時刻都盯著他呢。”
皇帝這才放下戒心,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揮退了陳御醫。
屋外兩人望著陳御醫遠去的背影對視一眼,又很快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