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怨恨,鄙夷,在這一刻,在她的眼神中薈聚。
昭陽只當未見,招來阿珠將她拉了出去。
青梅焦急地等在日月居外面,來回踱步,正回頭就看到王姝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啊!小姐,你怎麼了?”
王姝臉色蒼白,脖子上一大片刺目的淤青,靠在門上搖搖欲墜。
青梅連忙過去扶起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心疼地問道。
“你怎麼了?小姐,你怎麼了?”
王姝靠在她的身上,剛一張口,還未發出聲音,喉間的劇痛就讓她臉色大變。
青梅怒瞪著立在一旁的阿珠,吼道。
”你們對她做什麼了?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阿珠雙手疊於腹前,只輕蔑地掃了青梅一眼,並未回答。
青梅氣急,上前一步預備理論,王姝立刻拉住她忍著喉間劇痛低吼。
“走,走!”
聽到這沙啞隱忍的聲音,青梅愈發心疼一邊喊著一邊攙扶著王姝往回走。
走到百米遠的槐樹下,王姝回頭看向日月星辰的牌匾,那幾個字還是那麼耀眼,就像屋裡的兩人,明亮光潔,才貌相當,襯得她像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醜。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王姝的眼神不由變得怨念憎恨,是因為他們,那自以為是的深情,讓她誤會,讓她白白託付真心,讓她被羞辱,甚至差點丟了命。
若有機會,她一定會報仇,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
“你說你不介意別人說你是太監。”
“但她羞辱你,我不能忍。”
昭陽轉過身,斟滿一杯熱茶遞給徐言。
“徐言,我想做平凡人,我們不要隨意殺人好嗎?”
徐言有些驚訝,她竟然在詢問自己的意見。以前的昭陽,從來都是站在高不可攀的位置發號施令,從未想過有一日,她會用這樣輕柔的語氣與自己商量。徐言一時有些不能適應,他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揶揄道。
“這杯茶裡沒放黃連?”
昭陽聽完臉上又升起紅暈,將茶盞一把奪過,坐在椅子上,笑道。
“我可不想吃苦去,你把錢帶夠了嗎?”
徐言也笑著坐到旁邊的官帽椅上,輕快道。
”就怕不夠你花,到時候我只能出去做工了。”
昭陽托腮看著他,仔細欣賞了一下才感嘆著道。
“你這張臉去做工,怕是會惹不少禍吧。”
徐言也將腦袋湊近了些,苦著一張臉,思索了一瞬朝她道。
“是呀,怎麼辦呢?不如你陪著我吧。”
昭陽用手指指著自己。
“我陪著你?”
徐言眨眨眼。
“你陪著我,就不怕有禍了。”
昭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徐言也跟著笑,一笑眼底的烏青就更加明顯,倦意再次席捲上來,徐言伸手按在太陽穴的地方。
昭陽停了笑聲,問道。
“很累嗎?”
徐言是真的累極了,也不跟她客套,直言道。
“嗯,很累。”
他只是不好意思說,為了能早點見到她,他一個月晝夜不停地跑,跑遍了武勝關與徐州才將人徹底甩脫,得以回來見她。
昭陽看著他疲態盡顯,輕聲道。
“去好好睡一覺吧。”
“嗯。”
徐言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起身往內院走,昭陽也跟著他一起往裡面走,走到內院後徐言徑直走進東廂房。
日月居不大,但也足夠他們二人居住。徐言把主屋留給了自己,可見是把她當做了日月居的主人。
昭陽在內院站了一會也回了主屋,她之所以把南書房作為待客廳,是因為她不喜歡有外人打擾,想把內院完全作為她與徐言的空間,將政務與生活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