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些,安國寺又不會跑。”
“青梅,我想快些。”
要說王姝這輩子幹過最後悔的事是什麼,那必定是錯過了徐言。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痛苦糾結到消瘦了許多的男子。
青梅才剛剛站下,聞言又嘆息著追趕上去。
“您說您何必呢?他再怎麼好看,不也只是個太監嗎?”
王姝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人,怫鬱不樂,低聲道。
“青梅,你不許這麼說他。”
青梅看著她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不忍再說,埋頭快步走到她的身後。
“快走吧,還要好一陣呢。”
王姝一邊往上爬,一邊喘息著說。
“青梅,我從來沒有過這種後悔的要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
“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讓我如此心動,如此牽掛。”
“……”
“我甚至後悔,我那日的模樣,一定讓他傷心急了。”
“奴婢看他可沒什麼反應,許是被人說得多了,已經不在意了。”
王姝聽了只覺得心疼。
“你說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松竹一般乾淨孤傲的男子,若非遭遇變故或者家境貧寒做了那等人,該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青梅想起了徐言那身清冷孤寂的氣質與不俗的談吐,道。
“依奴婢看,他可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倒像是受過極好的教養。”
王姝聽著不禁紅了眼眶。
“那便是遭逢大難,那就更可憐了,他還將他的妹妹養得那樣好,他自己定是受了很對委屈,吃了很多苦。”
青梅聽著也不知怎樣勸解,徐言他是見過的,拋開身份不談,就他個人而言對女人來說確實是極具誘惑的,就連她都可惜,怎麼偏偏,就是個太監呢?
安國寺已經解封,上山求佛的人絡繹不絕,等結束下山時,已是午後。王姝來了興致,拉著青梅穿梭在鄉村小道上。
青梅有些擔心,拉著王姝勸解。
“小姐,咱們回去吧,萬一遇到歹人,這荒郊野嶺的……”
“怕什麼,要是來了壞人,我正好練練手。”
王姝是在瑤光鎮長大的,家裡又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商,從小就野慣了,性子格外灑脫,整天滿鎮子亂跑。她父親為了她的安危還專門去請了武將來教她功夫。也專門請了人保護她的安全,可王姝這回不是偷跑出來的嗎,自然不能驚動那些人。
青梅勸說不動,只能任由她在鄉野間亂跑。
王姝跑著跑著突然停在了一處小宅院前,被院門上日月星辰四個大字定住了腳步。
青梅不認識字,只覺得王姝行為異常。
“小姐?”
王姝看著牌匾疑惑道。
“還第一次見人把自己的匾額寫上日月星辰的。”
青梅一聽也覺得奇怪,但她更覺得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有一個奇奇怪怪的宅院很嚇人,慌忙拉著王姝的衣袖勸道。
“小姐,別管他寫什麼字了,奴婢覺得怪的恨,咱們趕緊走吧。”
王姝大手一揮,略嫌棄道。
“什麼奇奇怪怪,你就是話本子看多了,腦袋裡全是些鬼魅魍魎,我要敲門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小姐,別……”
青梅慌忙去拉王姝,卻還是慢了一步,門已經被她敲響。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開了門,只露出一個腦袋。
“不知這位小姐有何要事?”
“哦,我路過此處,有些口渴,想討口水喝。”
她一邊說視線一邊往院內飄去。
管家看出她的心思,仍舊平靜道。
“不太方便,還請小姐見諒,去別處討水喝吧。”
說完就要關門,王姝眼疾手快雙手將門撐住。
“老人家,我真的太渴了,這附近少有人家,多少錢一杯,我付錢給你。”
管家不由分說又繼續關門,王姝仍舊大力推著,她自詡會些手腳功夫,力量比一般女子大些,可眼前的老人卻絲毫不費力地將門推過來,她用了十成力,管家的神色卻無任何波瀾,彷彿只是在關一間沒有任何阻力的門,眼看著門就要合上,她聽到裡面傳來交談聲。
那個聲音很熟悉,王姝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愣神間,門已經徹底被關住,王姝神色僵硬地愣在原地。
青梅不明所以,伸手去扶她。
“小姐,走吧,奴婢看這座院子不簡單,還是去別去招惹得好。”
王姝任由青梅扶著往回走,走了幾步她又忍不住回頭看,宅院看著普普通通,外面幾步遠有一棵枯了的大樹,兩側都是枯了的樹林,宅院就隱於其中位置及其隱蔽,若非她亂竄誤打誤撞地跑到了此處,還真的不易察覺。王姝想著,這間宅院的主人應當是極其低調,不願被人注意,甚至不願被人知曉。
這間小小的宅院,竟然藏瞭如此高手,還只是一個看門的,王姝越想越覺得奇怪。奇怪的不只是這間小小的院子,功夫深的管家,還有剛才那道聲音,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