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淡藍色的蒼穹還懸掛著幾顆奚落的殘星。昭陽已經起身,坐在柔軟的床上,青絲盡數傾瀉於纖細的後背間。
少女眉目坦然,一雙水靈的大眼裡透露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身上未著寸縷,白皙的肌膚,盈盈一握的柔軟腰肢,傲然挺立的雙峰讓一旁伺候的阿玉忍不住紅了臉。
景楨捧著白色的錦布走了進來,昭陽自然起身張開雙臂,任憑白色錦布一圈一圈,緊緊纏繞住自己的高高隆起的酥胸,直至絹錦布纏完胸口仍舊有些明顯,景楨不由皺起了眉頭。
“好像又大了些。”
昭陽垂頭看著胸前的弧度,淡定道。
“無礙,穿上衣裳就看不明顯了。”
景楨轉身去拿中衣,昭陽轉身看著阿玉問道。
“徐言如何了?”
阿玉愣了一息,眼眸微抬,上前道。
“昨夜聽阿珠說好些了,這會應該還在睡。”
昭陽轉頭透過窗戶看了看還不甚明亮的天色,道。
“這幾日多注意些,早晚還是天氣涼,莫讓他受冷。”
“是。”
殿內又歸於平靜。
著男裝,束青絲,轉眼間,一個風姿綽約,婀娜多姿的少女就變成了一個清秀俊逸,儒雅風流的翩翩郎君。
昭陽再次垂首看了看微微起伏的胸口,昂首挺胸,闊步邁了出去。
這姿態,竟與先前女裝時的模樣大相庭徑。
來不及出神,阿玉慌忙跟上她和景楨的步伐。
用過早膳到文淵閣時剛好辰時,昭陽剛邁入屋內,幾個身影就快速跪了下去。
“見過太子殿下。”
文淵閣臨水而建,潺潺水聲柔軟綿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倒適合讀書。
昭陽走到最前面的書案後坐下,淡聲道。
“平身吧。”
四周安靜的只餘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授課的是三年前考上狀元,年前剛晉為太子少師的謝琅,長相清俊,身量修長,談吐之間盡顯書卷氣。
他朝昭陽拱手道。
“殿下,從今日起便由臣為您與幾位公子授課,若有何疑問,隨時可以提出,但請莫要擾了課堂秩序。”
昭陽微微頷首,細細打量著這個太子少師。
他雖出身寒門,身上卻自帶傲氣,絲毫沒有底層人爬上來後染上身的那股迂腐諂媚相。
緊接著太子少師又指著後方朝他道。
“太子殿下鮮少出宮,容臣為您介紹陪讀的公子們。”
昭陽本不願去看,但礙於師徒身份,他不好駁了少師的面子,遂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轉過去。
謝琅指著他身後站立的男子道。
“這位是國子監祭酒王懷裡大人的長子王歡,年十九。”
名喚王歡的男子起身朝他躬身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那人身量中等,長相也中等,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倒是像極了他的父親。
昭陽禮節性地朝他點了點頭。
謝琅又指著王歡右側的男子道。
“這位是是都察院使岑江的次子岑璟,年二十。”
岑璟眉宇間帶著一抹無奈,躬身朝昭陽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昭陽倒對他的表現有些好奇。
“岑公子看上去有心事?”
岑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忙拱手道。
“殿下恕罪,小臣對殿下並無不敬。”
昭陽笑道。
“想必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岑公子才會表現得如此厭惡。”
岑璟直起身,直言道。
“太子殿下恕罪,小臣本來是要參加今年的科考的,然童試在即,小臣卻抽不出時間鑽研課業,故而心裡鬱悶,還請殿下恕罪。”
“可是因為陪讀?”
岑璟沉默了,但那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後面的男子覷了覷昭陽的神色,朝岑俊道。
“岑兄此言差矣,能為太子陪讀,也是我等莫大的榮幸,科舉每三年便有一次,為太子殿下陪讀,可只此一次。”
昭陽轉頭看去,那男子極奉承地對他一笑,令昭陽頓生厭惡,冷冷道。
“你是何人?”
那男子絲毫未注意到昭陽態度的變化,奉承道。
“小臣侍郎王鄒之子王易林,剛剛太子殿下一進來,小臣就覺得滿屋子的男人都似枯枝敗樹,被您的神采襯得黯然失色。”
昭陽:……
這一通馬屁拍得低俗至極,不僅昭陽,在場的所有人都對他沒了什麼好印象,打從心眼裡鄙夷他。
昭陽冷冷睨了他一眼,道。
“孤記得王鄒沒這麼多話。”
此話一出,王易林頓覺尷尬,隱約有人捂唇笑出了聲,他怒而轉頭瞪去,那人也不遮掩,放下手大大方方的笑。反而王易林看見嘲笑自己的物件是誰後氣焰滅了大半,不甘心地移過視線。
那人笑完後,朝昭陽行禮,自報家門。
“小臣宗人令陸遠之子陸邵,年十八,見過太子殿下。”
他朝昭陽行禮時倒是規規矩矩,看不出是何稟性,昭陽也朝他點點頭,將視線停留在王易林旁邊背脊挺拔,長相剛毅的男子身上。
謝琅即刻介紹道。
“哦,這位是袁將軍之子袁錚,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