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喉嚨像是卡了一塊金子,發不出一絲聲音來,沙啞著嗓子喊。
“昭陽……”
昭陽像是明白了什麼,又突然靠近他。
“你想讓我放棄你嗎?徐言,你怕拖累我?”
徐言拉起她的手,艱難地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我從來都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何為最好的選擇?我又為何放著天下至尊的位置不要,要跟你隱居山林?”
“……”
“徐言,我們早就分不開了,你就算離開了我,仍舊是我的軟肋,仍舊會有人利用你來掣肘我。我仍舊會為了你赴湯蹈火,你說我們如何分得開?”
那句赴湯蹈火極大地激勵了徐言,他震驚得久久無法平靜。
“赴湯……蹈火……”
昭陽額頭觸著徐言的額頭,繼續激勵他。
“你若真的擔心我,就做回以前的徐言,讓我能夠倚仗你,讓自己成為我的靠山。”
徐言倏得瞪大雙眼看著昭陽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
“昭陽……”
昭陽仰頭吻住了他的唇,餘下的話盡數被吞入了腹中。他們溫柔地親吻著對方,纏綿繾綣,似低語訴說,似相互慰藉,沒有一絲情動。
直至下人來稟報。
“殿下,厲千戶來了。”
二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唇瓣,徐言伸手將昭陽嘴角的津液抹乾淨,揶揄著道。
“你先起來。”
昭陽雙眼迷濛,白皙的小臉上染了一抹淡淡的紅,就像是春日盛放的櫻花,純潔美好,又罩了一身男裝,更讓徐言容易生出旁的心思。
他握拳抵唇輕咳了兩聲。
“幫我趴回床上。”
昭陽一愣,才反應過來徐言整個上半身都快要掉到床下,連忙將他扶回床上,問道。
“你的杖刑為何都在臀間和背上,為什麼屁股上一點傷都沒有?”
徐言神色一凝,道。
“行刑的人曾受過我的恩惠,我求他給我留一點自尊。”
昭陽沉默了下來,將他屁股蓋嚴後才朝他道。
“放心吧,我看出你屁股上沒傷,猜到你不想讓人看到下半身,便告訴御醫不用脫褲子。”
徐言轉頭尷尬地問道。
“你怎麼看出我屁股沒傷的?你扒我褲子了?”
昭陽:……
剛剛淡下去的紅暈此刻又升了上來,昭陽躲閃著徐言的目光,低頭道。
“當時情況緊急,顧不得那麼多,不過你放心,我只看到屁股,我沒翻身看前面。”
徐言輕笑兩聲,揶揄道。
“你還想看到什麼?”
昭陽:……
“不過你想看也沒什麼?或許被你看到也不是什麼壞事。”
昭陽轉身就要朝外走,被徐言叫住。
“我找龐雍有事要商議,你若沒什麼要緊的事,也留下來聽一聽吧。”
昭陽又坐回床邊,徐言看了他一眼,朝外面喊道。
“進來。”
厲昭大步邁進屋內,景楨又將門從外面關上。
龐雍看到昭陽在屋內,趕緊跪下行禮。
“臣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無須多禮,坐吧。”
龐雍面對昭陽和徐言大刀闊斧地坐在官帽椅上,面無變情地等著他們發話。
徐言問。
“見過常林了?”
“是。”
“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就說一切照舊,東廠一切都井然有序,他本也不需要費心整治,倒給他省了不少事。”
徐言眼神往下瞟,凝目思索了片刻問道。
“年前讓你注意宣王的行蹤,有什麼動靜?”
龐雍看了昭陽一眼,猶豫著不敢說話,徐言道。
“不必瞞著殿下。”
厲昭抱拳應是。
“他們果然得到了太子離京,藺王次子秘密進京的訊息,已經派了密探進京。”
“密探?
昭陽看著徐言道。
“宣王不是每年都會派密探進京嗎?此次又有何特別?”
徐言道。
“此次的密探,是他培養了十幾年的高手,他們到應天的目的,可能不只是探聽訊息。”
昭陽皺眉想了許久,問道。
“他們莫不是要秘密殺了藺王次子?”
徐言笑而不語,厲昭接著道。
“他們是除夕夜趁著宵禁不嚴進的應天。進了應天后各自分頭行動,我們的人四處密查,竟未查到行蹤。”
徐言眉目一凌,問道。
“可記住了長相?共多少人?”
“皆是男子,大約十二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但路數不太一樣,看著不像是宣王一人能培養出來的。”
不像是宣王,還能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昭陽道。
“孤聽聞宣王兒子與湖廣總督的次女年前成親了。”
“嗯,陣仗鬧得很大,宣王給了湖廣總督極大的體面。”
厲昭嘖嘖兩聲,厭惡道。
“湖廣總督的次女比他兒子大了五歲,還是和離的,臣聽說和離的原因是湖廣總督的次女跋扈慣了,辱罵婆母,毆打丈夫,還殺了丈夫的小妾。這樣的女子他兒子也願意娶,臣想不明白。”
昭陽冷笑兩聲。
“可若背後是幾十萬大軍的聘禮呢?”
厲昭一下便啞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