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不能帶頭壞了規矩。”
徐言冷笑兩聲。
“大梁有你這樣規行矩步,克己復禮的儲君,是大梁之福……”
他語氣淡淡,昭陽卻聽出了一絲怒火。
“看這樣子,真的要休息幾日了。”
她說的不單是騎射,徐言自然也聽出來,他放下藥瓶,替昭陽穿好褲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胸不悶嗎?這裡又沒外人,把裹胸布取下來吧。”
昭陽雙手猛地捂住胸口,面色緊張地看著他。
“我得休息幾日。”
徐言淡笑兩聲,伸手扯下她緊緊抱在胸前的雙手。
“怕什麼,我又不是禽獸,你都這樣了,我還不放過你?”
昭陽對他的話絲毫不信,將胸口捂得更緊了。
“昨夜說好了只一次。”
徐言靠近她,解開第一顆釦子,譏誚道。
“說好了一次?我同意了嗎?”
昭陽:……
禽獸!還敢說自己不是禽獸!
徐言拍拍她的手,溫柔道。
“好了,我答應你,今日絕不碰你。”
他見昭陽還是不動,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不禁苦笑。
“我今夜回值房睡,陪你用過晚膳就走。”
昭陽這才放下手來,任憑徐言將她上半身褪了個乾淨,當露出遍佈紅痕的酥胸時,她明顯感覺到徐言呼吸變得沉重了一些,立刻抓起中衣往上套。
徐言拿過衣裳,慢慢替她穿上。
昭陽從未在穿男裝的時候不束胸,這種感覺真是好極了,她能大口大口地呼吸,肆無忌憚地走來走去,笑容都變得愉悅了不少。
徐言視線停留在他腰間繫著的白玉上,晃了晃神,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溫柔地捏住昭陽指尖,道。
“午覺也沒睡多久,要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上次在安國寺裡跟你學了一點心經,只學了個皮毛,現下有時間你再給我講講吧。”
說完她命人取了書過來。
“我總覺得自己不是完全懂。”
徐言平靜道。
“那是因為你心中有大業,身負江山。心裡事太多的人,是靜不下來的。”
其實不只是她,徐言自己又何曾真的做到過靜,他只不過是看著安靜而已,心裡,從未靜下來過。
昭陽合上書問。
“所謂五蘊皆空,是要讓人色、受、想、行、識都是空的,這等超凡脫俗,誰又能做到,我能想到的,只有安國寺的主持。”
徐言取過她手中的書,放在案几上,抱著她道。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你不是菩薩,無需替世人度苦厄,你為這個天下,犧牲的已經夠多了。莫要苛求自己。”
他胸膛堅實又暖和,昭陽忍不住將自己整個身子藏進去,信手拿起一旁的心經自顧自看著,徐言一把奪過來,扔得遠遠的。
“莫要看這些東西,看得人鬱郁沉沉的,跟個看破紅塵的比丘尼似的。”
昭陽笑問。
“那你呢?豈不是老成的跟安國寺的主持似的?”
徐言眼底笑意暈染,把玩著昭陽的手指。
“也好,我們就是老夫老妻了。”
昭陽仰頭看他,徐言也埋頭看她,四目相對,二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輕快的笑意。
“這麼聽著還真不錯,我倒是好奇你老了是什麼樣的。”
“老了也是個俊朗豐逸的男人。”
昭陽咯咯咯笑著,二人抱作一團,氛圍正好,景楨在外面喊道。
“殿下,王公公來了。”
昭陽一愣,立刻坐直身子,徐言也收回了手。
“進來。”
王瑞安推門而入,觀兩人神色輕鬆自在,眼底笑意清淺,應是心情極好的。
“殿下,乾爹。”
徐言往淡粉色茶杯裡注入茶水,遞給昭陽,又在雲水藍的杯子注入茶水自顧自喝著,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王瑞安眼尖,認出那兩套茶盞是他們在安國寺時用的,現在又同時出現在東宮,可見二人之間毫無嫌隙,他也放鬆了語氣,道。
“陛下送了些藥來給王公子。”
昭陽疑惑道。
“什麼藥?給王易林做甚?”
王瑞安看向徐言,有些猶豫。
徐言眉頭一皺,道。
“要說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王瑞安摸摸腦袋,道。
“唉,就是讓王公子休息一晚的藥。”
房間內安靜了一瞬,昭陽無所謂道。
“知道了。”
徐言也淡定地喝茶,無甚反應。
王瑞安;???
乾爹不愧是辦大事的,綠帽子都戴到頭上了還能這麼淡定,彷彿不關他事似的。
他觀徐言神色,一時未做反應,徐言看著他問道。
“還有事?”
王瑞安忙搖頭。
“無事,我先退下。”
徐言想了想又問。
“陛下身體怎麼樣了?”
“最近精神越來越不濟了,湯藥換了又換。”
徐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昭陽。
昭陽神情有些落寞,徐言想她大概還是心疼皇帝的吧。
“你先下去吧。”
王瑞安應是退下。
“這段日子多去陪陪陛下吧。”
昭陽一想到她現在正在經歷的事情,就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若非徐言,她便真的要同一個不愛的男子做最私密的事了,她現在都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人狀態去見皇帝。
她沉默不語,徐言也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