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最近那邊的人手一下便減少一半,天天都能聽得到槍聲?”
皇甫松低下了頭,有些不安地說道:“是,據說那幾個教官最近也總跟一些精英學員天天練槍,難道是這些武夫終於開竅了,想練槍技?”
宗方小太郎搖了搖頭,臉色漸漸也湧現出一絲的凝重,“那些人已經將拳術練進了骨頭裡面,這輩子已經改不了了,怕就怕他們從那些學員的身上,搞出什麼新花樣,而我們這邊卻一無所知,沖繩那邊的人到了麼?”
“哈伊,正在外面等候您的指示……”
“哦?早就到了麼?那為什麼不早點說,船越君是我在日本時的拳術老師,這樣太失禮了……”
兩人急忙拉開房門,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和服,腳踩木屐的中年人,正悠閒地閉著雙眼,對著院子中央的假山和溪水,緩緩地吞吐著氣息。
“是宗方君吧……”
宗方小次郎和皇甫松的腳步微微一滯,臉上不由帶出了一絲惶恐,沒等走近那中年人的身前,便遠遠地鞠了一躬敬起禮來,“船越先生,小次郎這次給您添麻煩了,請多原諒!”
船越義熊轉過了身子,眼睛仍是微微閉著的狀態,“東恩納次男是我們唐手流的傑出弟子,據說臨陣突破了瓶頸,打出了那霸一百零八手,如果好好的磨礪一番,用不上幾年,就可以達到合氣發勁的境界,就這麼白白地廢了……”
宗方小太郎低著頭,看著船越義熊就這麼閉著眼睛緩緩而行,任憑一路亭樓閣臺,卻一點踉蹌的跡象都沒有,“船越老師如今的功夫越來越深奧,竟然已經達到天眼通的境界……”
船越義熊搖了搖頭,“你這些年因為俗事,功夫退步得愈發厲害了,雖說火槍出現以後很多人都認為武術已經窮途末路,但對於一個民族來說,如果失去了這種促進人體進化的珍貴技法,即便憑藉外物達到一時的目標,最終也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罷了……”
儘管船越義熊沒有回頭,可他卻從宗方小太郎及皇甫嵩的氣息中,感應到他的心跳波動漸漸加重,“我練的不是禪宗的天眼通,而是唐手中的聽橋,所謂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透過以耳代目的訓練,感受自然與心中天地的遙相呼應,這才能達到與日月共呼吸的意境……”
宗方小太郎臉上微微一凝,語氣忽然有些粗重起來,“老師已經找到了武當日煉的關竅?”
“正是因為沒有日煉的關竅,我才不得不從道佛兩家的奠基中尋求被遺忘的傳承,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需要有人繼承並不斷加以改進,才能讓大和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屹立不倒,你如今雖然已經算不上是唐手一脈的入室傳人,但這些道理想來你還不會忘記……”
“哈伊,學生這些年,與柳生家為了日煉的法門費盡心思,這次讓東恩納家的孩子去挑釁,本是想試探一番……”
船越義熊微微地笑了笑,並沒有拆穿宗方小太郎的謊話,他雖然沒有睜眼看世界,但卻從來都沒有與這個世界失去聯絡,與那些整日庸庸碌碌的人相比,或許他才更懂得這個世界隱藏的真理。
“船越老師!”
儘管船越家一向崇尚首裡手流的技擊法門,但眼前這位船越義熊卻是其中的另類,不單自幼便師從唐手兩大名家之一糸洲安恆,學習正統的首裡手,同時也透過經年累月的貼身伺候,獲得系洲安恆的入室閉關弟子的資格,將長濱築磴一脈的那霸手及禪南一脈的泊手,都傳授了給他,如今雖然剛剛四十歲,但卻是精通三大流派的唐手宗師。
船越義熊的唐手技藝雖然爐火純青,卻因為不是宗家,而一直被師從安裡安恆的弟弟船越義珍壓制,漸漸只能成為唐手流中的暗手一脈,負責整個唐手流的技藝傳承。
作為在福建生活多年,剛剛回到琉球后的東恩納寬量,並沒有因為船越義熊分家的身份,對他有任何的歧視,反而因為他完全繼承了系洲安恆的衣缽,決定讓次男跟隨他學習三大流派的唐手,希望次男有朝一日,即便離開宗家之後,也能夠創立屬於自己的流派。
“你知道你敗在哪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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