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感覺喉嚨裡好似有一口濃痰堵著,有些難以呼吸,等到喘了半天之後,方才算是緩過那口氣,卻又覺得整條脊椎骨有些鬆軟疼痛,好像被楊猛看似擺架勢的那一撞,撞得渾身都散了架一般。
“好,想不到,你連八極拳的排靠也用了進來,楊家的東西雖然在你身上,但已經不再是正統的楊家太極拳,不過,這事還沒完……”
說著說著,年輕人的眼中漸漸地有了溼意,好像受了好大的委屈一般。
楊猛啞然失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己雖然以楊氏太極入門,感受到了太極真正的動勢和拳意,可如今自己打出的這套太極拳,已經脫離了那些楊氏或陳氏太極中固定的拳架……不過鬱悶的是,自己明明已經留了手,可這孩子看來卻根本不領情。
少年見楊猛沒有留住他的意思,這才有些後怕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巷子中走去,只是步履之間雖然有些踉蹌,但嘴上卻仍拉著硬氣,“我雖然是輸了,但絕非楊家的太極拳不如你,你今日不留下我,我便走了,但你給我記得,這事還沒完……”
呃……
楊猛有些鬱悶,恨不得把這傢伙拽回來,再重新擬個疼一點的方案,好好揍他一頓,“這球孩子,明明毛都沒長齊,非要整得跟江湖切口似得,估摸楊建侯也不知道他會跑來杭州找我的麻煩……”
心裡很是不爽,但楊猛卻絲毫沒有衝動的想法,這人身上的功夫雖然沒到家,可那拳架子與動勢一看就是楊建侯的嫡傳,就算是給他的小小的教訓就罷了,這筆賬,以後總有從楊建侯那找回來的時候。
就在楊猛撿起酒罈轉身而走時,卻不知道在某處陰暗的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看著他咬牙切齒……
此人看起來好似在瑟瑟發抖,但那對仇視的眼睛中,卻隱隱流露出一絲的怨毒。
“這才兩年多點,這小子的功夫就已經成了火候,單看這招太極纏絲鞭手,就已經不在我之下,難道真要向師伯說的那般,與他化干戈為玉帛?”
來人是嶽峰,那個曾經如高山般屹立在楊猛面前的太極高手。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嶽峰看著楊猛遠去,這才急忙向年輕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想到自己與那女人及王大鬍子間的血仇,他現在感覺十分頭疼,再這麼讓他成長下去,恐怕用不上五年,便會回京城尋仇。
“這可如何是好?”
“既然此人武藝已成,大人不如利用官家的勢力斬草除根,奴才可是聽這杭州的同門說過,此人不單在杭州開館授徒,據說還加入了洪門天地會,做了什麼雙花紅棍……”
說話的正是得了嶽峰賞識的老吏,雖然只練過幾年的外家拳,可勝在腦子好使,心機城府頗深,如今已經做穩了嶽峰的親隨,甚至連這次嶽峰能攢兜楊澄浦一同來杭州找楊猛麻煩,也是出自於他的主意。
楊澄浦今年只有22歲,乃是三先生楊建侯的第三子,雖說是楊露禪的嫡孫,可對於楊家的太極拳藝,卻遠沒有跟他伯父楊班侯修行的二哥楊少侯那麼厲害,其實力甚至就連嶽峰這樣的門面弟子都不如。
當然,人偶爾也有大器晚成的,這位如今實力一般心氣卻極高的小胖子,在父親過世之後,才閉門苦練了好幾年,在40歲左右後也終成一代太極宗師。
這也宗師,那也宗師,為何在這清末民初的時期,會有這麼多宗師呢?
別忘了,這個時期,可是中國受列強欺凌最嚴重的時期,連帶著接下來的幾十年,都是一個巨大的亂世。
盛世黃金亂世拳,逢此亂世,各家拳術武藝發展得極為迅速,各門各派高手迭出,連帶著就如楊猛這樣的悶騷宅男,如今竟然也隱隱有了一絲開宗立派的資格和跡象。
與老吏回到客棧,嶽峰找到了有些傷神的楊澄浦。
雖然這個時候,楊澄浦還有些紈絝氣質,可到底也是家學淵源的武人,調理了下身上的傷勢之後,便看出來楊猛對自己確實已經手下留了情。
所以,當嶽峰與老吏回來後,不斷竄兜他回京城找楊建侯告狀,派出太極暗門的高手刺殺楊猛時,年輕人的心裡終於感到了反感,同時也漸漸發現了一絲的不對。
“我拿你當兄長,與你來杭州為你尋仇出氣,你TM不單不安慰我,還是不住的挑唆,這卻分明是拿我當槍使啊,難怪爹和全師伯一直說你嶽峰心術不正,我這真是瞎了眼了……”
當然,身處異地,楊澄浦眼下也不會表現出什麼異樣來,順著嶽峰的口氣破口大罵了一陣後,這才提出趕緊回京城找他爹,等有了合適的機會,定要鼓搗二哥領暗門的高手來杭州……
嶽峰一聽,心裡不覺興奮起來,愈發地小心伺候起來。
只是當他與這位少爺回了京城後,卻發現這位少爺竟然找個藉口忽然翻了臉,甚至直接玩起了失蹤,雖然師伯楊建侯對他說澄浦正閉關養傷,可嶽峰分明從那老爺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寒意。
“不好,怕是楊澄浦那小子不知胡說了些什麼,如今連楊師伯也對我有了敵意,這要是惹來千手觀音楊少侯那殘暴的傢伙回來,我怕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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