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的身影匆匆步入了涼亭,恭敬地說道:“王爺,府外來了一個男人,他自稱是刺客,想要見王爺一面。”
“嗯?”盛霖聰聞言,眉頭微挑,然後就猛地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吩咐道:“馬濤,去請他進來,我去書房等著。”
“是!”馬濤帶著賀焰走出涼亭。
李若初輕輕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不解,緩聲問道:“霖聰,莫非你與這位刺客有所交集?”
“雖然我未曾見過他,但他肯定見過我,這次前來,他應該不是來殺人的。否則,他又怎會如此明目張膽,毫無遮掩?”盛霖聰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輕搖頭,隨後悠然起身,“且讓我先去會會他再做打算。”
“嗯,萬事小心。”李若初微微點頭,目光溫柔地送別了盛霖聰的背影。
府邸外面,一男子被層層護衛緊密包圍。自說完話後,並未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懷中緊抱著一柄劍。他耐心地等待著通報的回信,彷彿周遭的緊張皆與他無關。
不多時,馬濤領著賀焰步履匆匆地自門內走出,周圍的護衛見狀,迅速而整齊地讓開一條通道。馬濤步伐沉穩,緩緩行至那男子面前,目光直視道:“就是你想見我家王爺?”
\"正是本人,\"男子輕輕抬手,斗笠邊緣微微晃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坦然地與馬濤交匯。
馬濤的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面前的男人,那人的相貌平平無奇,是那種混跡於熙攘人群中便輕易被忽略的存在。若非他自報家門,是個刺客,馬濤斷然不會將這樣一位看似不起眼的角色與刺客的身份聯絡起來。
“可以,跟我來吧。”馬濤轉身,步伐穩健地引領著男人向府內行去。那男人輕輕按了按頭上的斗笠,緊隨其後。於是,馬濤與賀焰一前一後,自然而然地將那位男子夾在中間,後面跟著數位護衛,眾人一同朝著府中的書房走去。
書房之外,王堂四個人一眼瞥見馬濤那熟悉的身影,瞬間,他們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右手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行至書房門檻前,馬濤腳步一頓,旋身回望,語聲沉穩:“覲見王爺之時,兵器需留於外。”
“可以,沒問題。”男子輕語間,已將手中長劍遞出,隨後緩緩摘下斗笠,一併奉上。馬濤穩穩接過了劍,而賀焰則順勢取過了斗笠,動作流暢自然。
“現在可以進去了吧?”男子笑問道。
“嗯,”馬濤輕輕頷首,側身讓開了道路。那男子擦肩而過的瞬間,腳步微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聲道:“其實,若我真要取人性命,即便手無寸鐵,至少你們幾個是難以阻擋的。”聽到男人這樣說,眾人眉頭緊皺,一股無名火氣從心底升起。
書房之內,盛霖聰端坐於主位,見到男子進來,他隨即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溫煦的笑意,輕聲道:“貴客臨門,請上座。”那男子似乎並未留意盛霖聰的禮遇,徑自落了座,一副泰然自若之態。隨後,馬濤一行人緊隨其後,悄然立於男子身側,以防不測。
“不知俠士點名要見我,有何貴幹?想必不是為了取我的項上人頭而來吧?”待男子安然落座,盛霖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溫文爾雅地問道。
“我確實是個刺客,而且自我第一次行刺至今,還沒失手的先例。而此番前來,確實有人重金懸賞,欲取你盛霖聰的項上人頭,”男人對盛霖聰的質問置若罔聞,只是平靜地陳述著這既定的事實。
“其實你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死我,可是你並沒有這樣做,不對,更準確的說,你非但沒有對我痛下殺手,反而在關鍵時刻屢次出手相助,我說的應該沒錯吧?”盛霖聰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不得不承認,你隱藏的身手實在高明,我之前竟全然未覺身邊藏有你這樣的一位人物。那段日子,雲州城內黑衣人莫名斃命的訊息不絕於耳,我心中便已暗生疑慮,料想暗中必有另一股勢力在蠢蠢欲動,本來我還以為是你們雙方狗咬狗罷了。但是直到那場宴會上的刺殺事件,我才恍然驚覺你的存在。回想起那日在破廟中的驚險一幕,此刻想來,恐怕也是你在暗中出手!”
“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不解之謎,究竟是何等緣由,能讓你從一名刺客轉身變為守護者?我猜之前你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並非僅僅為了那世俗的身外物吧?”盛霖聰心中的疑惑如藤蔓般纏繞,終是忍不住脫口問道。
“沒錯,你說得很對,我殺人不僅僅是為了那些黃白之物,而且之前死在我劍下的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且該死之人,”男子緩緩開口說道。
“每當我決定出手之前,我都會在暗處仔細觀察我的目標,以此來明辨是否該死可殺。我記得之前有個人,看上去是個大善人,因為他經常幫助窮人,遇到天災人禍,他也會設定粥棚救濟災民,所以在當地他的口碑很好。為了驗證這些,我在他身邊悄悄潛伏了一年之久,最終還是見到了他的真面目,這位被平民百姓歌頌的善人,私下裡其實是個人口交易的惡人,專門從事拐賣婦幼的勾當。”不等盛霖聰開口,男人繼續說道:
“在我發現他秘密的那天晚上,我就果斷出手了,次日他的頭顱就高掛衙門,與他勾結的那些狗我也一併殺了。”
聽到男人平靜的敘述,在座的人心裡都不平靜,“殺了這麼多人,其中還有很多官員,你就不怕官府對你追殺嗎?”賀焰忍不住開口詢問。
“官府也得有能耐可以抓到我,”男子輕蔑一笑。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前來刺殺我們王爺的?”馬濤沉聲問出了關鍵問題。
“具體是誰我並不清楚,知道我存在的人並不多,如果有生意的話,我會收到信件,上面會告訴我目標以及報酬。”男子淡淡地說道。
“那別人又怎麼能找到你呢?你剛才不是還說連官府都找不到你嗎?”賀焰一臉的疑惑。
“自有辦法,一般來到新地方後,我會在當地衙門留下特殊記號,若是有識得這些暗號的行家,自然就知道該如何聯絡我了。”
“我想知道我盛霖聰的這顆項上人頭又價值幾何呢?”盛霖聰微笑著問道。
“光是定金就有黃金千兩。”
“哈哈哈!看來我盛霖聰還挺值錢的,”盛霖聰哈哈大笑道,但是下面的眾人卻是如何也笑不出來。
“敢問大俠對我的考察結束了嗎?我,該殺?還是不該殺呢?”盛霖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詢問道。
此話一出,書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溫度驟降至冰點,馬濤一行人眼裡閃著寒光,手裡的刀已經緩緩出鞘,書房外也有大批兵甲整裝待發,只等訊號隨時準備衝殺進來。
男子沒有立即回答盛霖聰的問題,而是端起了茶杯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時候開口說道:“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你有該死之處。”
男子的話語剛落,賀焰手中的刀倏地一閃,便已出鞘,剎那間,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不好意思,太緊張了,手抖了一下,”賀焰迅速將刀重新穩穩插入刀鞘,尷尬地撓了撓腦袋,馬濤向他投去一記凌厲的眼神,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暗暗舒了口氣,至少目前這個刺客還沒有殺心。否則就以剛才男人所說,馬濤也不敢確認他們是否能擋住男人的暴起刺殺。
“其實當我未到雲州的時候,外面都在傳聞你是個傻子,還有傳言說你無惡不作,不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明白了,你並不是外界傳聞一般,不但不傻而且還很聰明,傻子可不會作詩更不會變法。”
“說實話我對於你作的那些詩一竅不通也不感興趣,但是你頒佈的新法卻很好,而且還真正意義上推動了新法的執行,從這裡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大惡之人,之後你更是嚴懲惡霸,誅殺賊寇,處處維護平民百姓,雲州的百姓無一不將你奉若神明。所以你不但不該死,更不能死於非命,因此那段時間我暗地裡處理了很多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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