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風有些疑惑,“我記得廚房今日不是買了肉嗎?為何沒做?”
王秋菊打著馬虎眼,“那肉有點變味了,被我放在井中還未取出來,今日這麼晚了,就委屈你同窗隨意吃點,明日再做大菜。”
她說罷睨了林清歡一眼,看著光鮮亮麗的林清歡不由得產生一抹自卑的情緒。
同樣都是陪夫君來上京趕考的,為何她不見絲毫倦怠與操心,倒像是來遊山玩水的一般。
像讀書人都有自己的傲氣,怎麼可能一直叨擾別人家,所以她說明天再做大菜,前提是明天他們還有臉繼續留下來。
褚風眉頭皺的更深,這肉是他今天上街買筆墨時一起帶回來的,分明未曾變味,如今娘子這麼說,就是在掃他的顏面,不想拿肉出來招待蕭寒霆他們。
真是婦人見識,以蕭寒霆的見地,就算他這次科考再次落榜,也一定會自己闖出一條路來的,她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蕭兄。
褚風有種被撕了臉皮的羞恥感,蕭兄上京第一時間就來投奔他,這是友情也是人情。結果卻被這樣攪和了,他真是無地自容。
林清歡跟蕭寒霆看的很明白,畢竟王秋菊的手段不高明,而且有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了,想看不出都難。
反觀褚風那一副氣憤的表情就知道,王秋菊的這個做法沒有知會任何人,只是憑自己的心意在做。
“是啊,這麼晚了就不必大張旗鼓,我們隨意吃點就好。”蕭寒霆主動開口替褚風解了圍。
本來他們就不講究吃什麼,王秋菊的做法歸王秋菊的,他也不會歸結到褚風身上。
“我看幾位拖家帶口的,應該不像是京城人士吧?”王秋菊看起來是隨口問了一句,實際上就是刻意貶低。
如果是京城人士何必在晚上過來投靠呢。
林清歡也從這短短的交鋒中明白,這家的女主人不是很歡迎他們,這才剛坐下來呢就迫不及待的要趕人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本身蕭寒霆就是看在褚風的面子上前來拜訪,就算不鬧這一出他們明天也會自己去找房子,不會一直賴在別人家不走的。
“我們是從平陽縣來的。”蕭寒霆不卑不亢的回道。
既沒有表現出對王秋菊冒昧問話的不悅,也沒有表現出對自己出生之地的自卑。
在他眼中彷彿平陽縣跟京城一樣,沒有任何區分。
王秋菊有些驚訝,“平陽縣啊?那可是個小地方,你們來京城一趟也不容易,這次科考可得好好把握機會,能不能留在京城就看這回了。”
聽見這話林清歡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就算蕭寒霆考不上又如何,他們有的是辦法留在京城。就算沒有任何營生,就手裡掌握的這些錢也夠他們吃半輩子了。
“夠了,有完沒完?吃飯都還堵不住你的嘴。”褚風也有些怒了。
他們這樣的文人雅士,其實最忍受不了身邊有這樣目光短淺之人。
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主動娶王秋菊這樣的人為妻,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沒辦法抗拒,就只能遵從。
“我怎麼了?我還不是關心你這位同窗嗎?”王秋菊不滿的將碗放在桌上。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結,褚風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早知道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王秋菊來京的,這種女人還是適合待在鄉下。見地狹窄,沒有一絲遠見,甚至短短几句話就讓她的夫君下不來臺。
“爹爹,你為什麼要惹娘不開心?”他們的兒子小虎子開口問道。
不過那表情很明顯是在質問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