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秦福,堂堂大管家,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但同時,他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老爺今天是怎麼了?不僅當著下人和佃戶的面狠狠打了他,還搞出什麼“以工抵債”的新花樣。
這跟以前老爺雷厲風行的手段完全不一樣!
以前,對待交不上租子的佃戶,老爺哪裡會廢話,都是直接處理掉的!
他跟在老爺身邊十幾年,自認為最瞭解老爺的脾氣秉性,可今天的秦錚,讓他覺得陌生,甚至有點……反常。
雖然他覺得秦錚不一樣了,但無論如何,他那顆滿是油水的腦袋也絕對想不到,他效忠了十幾年的主子,死了!
死在了柴房!
……
正廳前的空地上,隨著最後一個佃戶驚魂未定地離開,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秦福也像只受了傷的野狗,掙扎著爬向他的房間。
就在這時,一道娉婷的身影從側面緩步走了過來。
是芸娘。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
柔和的陽光落在她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清麗脫俗的氣質。
她嘴角噙著一抹盈盈的笑意,眼神裡波光流轉,就那麼含笑望著秦錚。
“夫君,你演得……可真像。”
秦錚聽了,緊繃的表情瞬間鬆懈下來,臉上也漾開一絲笑意。
他走上前,握住芸娘柔若無骨的小手。
她的手纖細冰涼,摸起來舒服極了。
“是嗎?”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低聲道,“忙了一天,可把為夫累壞了。走吧,咱們進房間。”
他拉著她的手,轉身朝著後院走去。
芸娘順從地跟著他的腳步,但身子卻悄悄地向他靠近。
“夫君累了呀……”
她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讓他渾身都有些酥麻。
“既然夫君累了,”她聲音愈發低柔,“不如……讓奴家為夫君唱支曲兒,解解乏,如何?”
她一邊說,一邊用另一隻手輕輕勾住他的胳膊,身子幾乎完全貼了上來。
那柔軟的觸感,帶著她身上獨有的幽香,讓秦錚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他偏過頭,正對上她那雙水汪汪、含情脈脈的眸子,只覺得一股熱流在體內悄然升騰。
……
與此同時,秦福終於掙扎著爬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倒在簡陋的床上,屁股上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叫喚著。
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裳,將傷口撕扯得更疼。
他趴在床上,腦子裡卻翻來覆去地回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捱打的疼痛是一回事,但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秦錚的反常。
“這老爺……不對勁兒啊……”
秦福皺著眉,艱難地翻了個身,趴姿讓他稍微舒服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