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主家覺得,這張牌很好用,讓他們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打這張牌。”
“我要讓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秦福編造的那些破事上。”
秦六字聽得雲裡霧裡,但又好像抓住了什麼。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
“老爺的意思是……讓他們以為我們怕了?”
“聰明。”
秦錚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去吧,按我說的辦,租院子,派人盯著。”
“記住,要裝得像那麼回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最好再被他們‘不小心’發現一兩次。”
“我要讓主家相信,我秦錚,怕得要死,天天派人盯著他們,生怕他們哪天就拿著秦福的證詞來辦我。”
秦六子這下徹底明白了,這是示敵以弱!
用一個假的把柄,吸引主家全部的火力,讓他們以為自己抓住了秦錚的命門。
而在這層煙幕之下,老爺真正要做的事情,才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高!
實在是高!
秦六子心中對秦錚的敬畏,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屬下明白了!”
“我這就去辦,一定辦得漂漂亮亮,讓他們挑不出一點毛病!”
秦六子躬身領命,轉身快步離去,背影裡都透著一股興奮。
能為這樣的主家辦事,死也值了!
看著秦六子離去的背影,秦錚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回到書房。
秦錚攤開河灘鎮周邊的輿圖。
指尖在粗糙的麻紙上緩緩劃過,最終停在“上河村”三個字上。
下河村,已是他囊中之物。
但那座即將拔地而起的工坊,僅憑下河村的人口,根本填不飽它的胃口。
人手,必須擴張。
他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到了鄰近的上河村。
以他如今在下河村的威望,振臂一呼,應者雲集,這不成問題。
可問題在於,那些人他一個都不熟,人心隔肚皮。
他可以憑恩情和利益驅使他們,但無法保證每個人都像秦六子那些人一樣忠心耿耿。
一個不慎,混進幾個釘子,後患無窮。
而這關鍵就在上河村那位老村長身上。
擒賊先擒王,用人先用頭。
秦錚收起地圖,心裡有了計較,他打算今天中午親自去一趟。
……
“小柔。”
秦錚走到後院,蘇小柔正在晾曬草藥。
聽到呼喚,她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秦錚。
“老爺,有什麼吩咐嗎?”
“去備些酒菜,要好一點的,再拿一罈好酒。”
蘇小柔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有些詫異。
今天不是什麼年節,府裡也沒來客人,老爺這是要宴請誰。
但她什麼也沒問,只是點點頭。
“我這就去。”
秦錚看著她利落的背影,心裡多了一絲暖意。
他並非要去宴請誰,而是要去求人。
雖說他從土匪手裡救下了上河村滿村老小,是他們的大恩人。
但恩情是恩情,生意是生意,一碼事歸一碼事。
他需要的是老村長心甘情願的配合。
替他管理上河村的勞力,而不是仗著恩情去強壓。
禮數必須周全,這是一個姿態,一個讓對方放下戒心,願意傾聽的姿態。
不多時,蘇小柔便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來。
食盒裡是四樣精緻小菜,還溫著一壺酒。
秦錚接過食盒,分量不輕,轉身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