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二管家……救我……是陷害……真的是陷害啊!”
秦吳川的腦子嗡嗡作響,一片混亂。
他看著秦福那張涕淚橫流的臉,又看看秦錚手裡那塊該死的狼頭令。
一個局。
一個天大的局,他終於明白了!
從煽動流民開始,到他搜出火藥,再到秦瓊從秦福房裡搜出令牌。
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這根本不是為了對付他秦吳川,而是為了弄死秦福!
秦錚這個小畜生,他是在殺雞儆猴!
好狠的手段!好深的心機!
秦吳川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握著火藥布包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證據確鑿!勾結黑風寨,
通匪是死罪,誰沾上誰死!
如果他現在開口,只會被秦錚順勢拖下水,坐實兩人狼狽為奸的罪名!
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
秦吳川的臉色鐵青,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看到秦吳川這個動作,秦福的心,徹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淵。
他被放棄了。
就像一條沒用的老狗,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拋棄。
“不……二管家……你不能……”
這時,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一個身影踉踉蹌蹌撲了進來。
正是芸娘。
只見她的手中高高舉起一本厚厚的賬本,還有一張寫滿了血字的布帛!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字,和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紅指印。
“二管家!求您為我們這些苦命人做主啊!”
芸娘轉向秦吳川,因為她知道,此刻只有這個人,名義上還能和秦錚分庭抗禮。
秦吳川的瞳孔猛地一縮。
如果說通匪還能辯稱是栽贓,那這本賬本和血書,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最後一座山!
芸娘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將秦福的罪狀一條條說了出來!
“他剋扣佃戶租銀,私設水利稅,逼得下河村陳老漢家破人亡!”
“他凌辱後廚丫鬟春花,致其傷殘,至今臥床不起!”
“三年前投井自盡的秀兒!也是被他這個畜生糟蹋後,不堪受辱才尋了短見!”
“這血書上,每一個指印,都是一條枉死的冤魂!都是一個被他毀掉的家庭!”
芸孃的控訴,瞬間點燃了整個村子的火藥桶!
“我想起來了!陳老漢的兒子陳元生,本來要去府城趕考,就是因為交不起秦福加的稅,活活耽誤了前程!”
一個老家丁捶胸頓足。
“我妹妹!就是秀兒!原來是這個畜生乾的!我一直以為她是自己想不開!”
一個粗壯的伙伕雙眼赤紅,目眥欲裂,死死盯住秦福。
“還有我家的地!就是被他用爛賬奪走的!”
“殺千刀的秦福!還我女兒命來!”
壓抑多年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無數道仇恨的目光,像利劍一樣釘在秦福身上。
秦福癱在地上,徹底傻了。
他看著狀若瘋魔的芸娘,看著那些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佃戶,大腦一片空白。
這些事有些他做過,有些他只是動過念頭,有些他根本記不清了!
但在此時此刻,真假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