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聽得目瞪口呆，腦子裡嗡嗡作響。
這是要讓他回去當奸細啊！
而且這套說辭，天衣無縫！
把黃四虎和秦爺捆綁在一起。
張峻只要腦子沒壞，就絕對會先對黃四虎下手！
“事成之後，”
秦錚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驚雷。
“山寨破了，你就是首功。我許你隊正之位，賞你良田十畝，白銀百兩。”
“若是不成，或者你敢有二心……”
秦錚沒有說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讓張三如墜冰窟。
他毫不懷疑，自己但凡有一點異動，下場絕對比死還慘。
巨大的誘惑和徹骨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張三的心臟狂跳。
他猛地一咬牙，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秦爺放心！小的這條命就是您的！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好生做事。”
秦錚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夜色如墨。
秦家莊園一處偏僻的角落。
負責看守的兩個護衛“不慎”打起了瞌睡。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從柴房裡溜出，正是張三。
他貼著牆根，緊張地觀察四周。
確認無人後，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飛快地躥向莊園外的黑暗中。
不遠處的箭樓上。
秦虎壓低聲音，興奮地對身旁的秦龍說：“哥，這小子跑了！”
秦龍拿著一個簡陋的單筒望遠鏡，注視著張三消失的方向，神情平靜。
“是老爺讓他‘跑’的。”
“你說，這張三靠得住嗎？萬一他回去直接把咱們賣了怎麼辦？”
“他不敢。”
秦龍放下手裡的刀。
“老爺給他的，是他一輩子都掙不來的東西。背叛的代價，他更付不起。”
黑暗中，秦錚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
“傳令下去，全員戒備，養精蓄銳。”
“等我的命令。”
“是！”秦龍和秦虎齊聲應道。
秦錚抬頭，望向臥牛山的方向。
…………
臥牛山，夜風陰冷。
一道黑影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衝向山寨的柵欄門。
“開門！快開門！”
守門的嘍囉舉著火把探出頭，看見來人時愣了一下。
此刻的張三，渾身衣衫被荊棘劃得稀爛，臉上、胳膊上全是血口子，一道長長的傷痕從額角延伸到下巴，皮肉外翻，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一條腿似乎瘸了，每走一步都痛苦地抽搐。
“快！我有天大的事要稟報大當家！”
張三撲到柵欄前，雙手死死抓住木樁，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天大的機密！關乎山寨生死！”
他這副慘狀，加上那股子不要命的瘋狂勁，讓守門嘍囉不敢怠慢。
一人飛奔上山稟報，另一人連忙開啟了寨門。
聚義廳內，燈火通明。
大當家張峻坐在虎皮大椅上，正聽著手下彙報山寨庶務。
二當家黃四虎則翹著二郎腿。
有一搭沒一搭地擦拭著自己的鬼頭刀，臉上滿是不耐。
張三被拖進來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張峻的方向就磕頭，砰砰作響。
“大當家！小的……小的回來了！”
張三抬起頭，滿臉血汙混著淚水，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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