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豹聽完，抓過一張粗糙的獸皮地圖，用刀尖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這裡，是馮坤的位置。”
他又在圈子周圍畫了幾個箭頭。
“老三，你帶人從西邊山脊摸過去，別出聲，等我訊號，先給我射爛他們的火把！”
“山貓，你帶二十個兄弟，從東邊草叢潛伏過去，等火一滅，就給我衝，把他們的人手衝散！”
“剩下的人，跟我從正面突擊！”
“記住，其他人可以跑，馮坤，必須死！”
“是！”
命令下達，整個山寨的悍匪如同甦醒的野獸。
臥牛山霎時間化作一頭沉默的巨獸。
月光下，百十道黑影順著山勢滑下。
為首的秦豹，肩上扛著那柄猙獰的鬼頭刀。
身後的人，彼此間的默契彷彿與生俱來。
他們不是烏合之眾，他們是秦錚餵了幾個月的狼。
與此同時，秦虎並未跟隨大隊人馬。
山寨前的岔路口，他與秦豹的隊伍分道揚鑣。
沒有一句告別。
他翻身上馬，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化作一道離弦之箭，朝著來路狂奔而去。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傳令。
現在，是另一半——覆命。
老爺還在等訊息。
比起趙家莊這邊的風起雲湧。
秦莊卻是陷入一片焦急之中。
因為昨天晚上，芸孃的羊水突然破了。
秦錚一行人全部在門外焦急的等候著。
此刻秦虎也從外面歸來，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之後，便跟著眾人等候在了外面。
辰時，一聲清脆響亮的啼哭，瞬間劃破莊子的寧靜。
“生了！生了！”
產房門口，穩婆滿臉喜色地衝了出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個大胖小子！”
守在院外的秦錚，一夜未眠，身上的青衫沾了些晨露。
而是先對身旁的蘇小柔點了點頭。
蘇小柔心領神會，立刻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厚實紅封塞到穩婆手裡。
穩婆一掂量，臉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
蘇小柔看著秦錚的側臉，他明明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秦錚推門而入。
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草藥味。
一個丫鬟正手腳麻利地收拾著。
床榻上，芸娘髮絲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虛弱到了極點。
但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秦錚明白她的意思，側過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門外，秦瓊，秦龍、還有陳元生、李伯、王安全這些核心成員。
芸孃的眼神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虛弱地笑了。
“辛苦了。”
秦錚走到床邊，聲音很輕，他握住芸孃的手，那隻手冰冷而無力。
芸娘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一旁被襁褓包裹的嬰兒。
“你看看他……像不像個小老虎？”
秦錚的目光落在孩子皺巴巴的小臉上，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的注視。
竟停止了哭鬧，只是揮舞著小拳頭，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這個孩子，是他秦錚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他所有謀劃的延續。
隨著時間的流逝，十年的時間過去。
秦錚帶著秦莊的人度過了動亂的年間。
哪怕是到了食不果腹的年間，但秦莊上下依然有吃有喝。
而這期間，蘇小柔也為秦錚產下一女，兒女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