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夫人快步從門口走進了屋內。
她臉上寒霜驟起,怒視著眼前之人:“以往,我只當你怕得罪了那妖物,禍害了全家人的性命,我以為你還是有點良知的。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為了保你自己頭上的那頂烏紗帽!”
她面上已沒有往日的柔和,“原來你私下,早已收了那趙家送來的娉禮。你瞞著我,是因為知道,我必然不會同意嫣兒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你現在改口,無非是想保住你那些金銀珠寶!若是嫣兒真的嫁給了那妖物,你這些珠寶還能不落空?你如此自私自利,冷血無情。你不過只是把我們母女,當作利益交換的工具罷了!”
江夫人死死盯住他,那眼神如冰刀般鋒利,彷彿要將對方虛偽的面具一刀劃開。
“你在胡說些什麼!”江縣令厲聲呵斥,他的面色已是極為難看,臉上漲得通紅,從脖頸一直紅到額頭,青筋在太陽穴處微微凸起,像是隨時都會爆裂。
他確實是早已經收下了那趙家的娉禮,可誰知卻半路突生變故,那妖物竟然給女兒下了婚帖。
為了暫時保住自己的官職,他只好決定偷偷將女兒嫁給那妖物,製造假象。隨後在從其他妾室所生的女兒當中,挑選一個合適的嫁給那趙家便是。可誰知,今日那箱箱珠寶和妖帖卻堂而皇之的呈現在眾人眼前。他心知只怕是瞞不住了,當下便又心生一計。若是這幾名天師真有點本事,將那妖物捉住,嫣兒也就不必嫁了。這官職和珠寶不也就都保住了?
他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頗好,可他卻低估了一顆母親想要保護女兒的心。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向事事退讓的江夫人,會敢當著外人面當眾揭穿他!
“江廉,你到底還要惺惺作態到何時?”
江夫人的語氣雖是波瀾不驚,卻字字如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頭。她靜靜地看著眼前之人,眼神裡有審視,有不屑,卻唯獨沒有失望。
“夫人怕是日夜憂心嫣兒之事,思慮過多,是以開始說胡話了吧。”那江縣令突然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只見他一臉溫和地詢問著江夫人。
隨後便攏起雙手,朝著外面的小廝喊道:“來人吶,夫人身體偶感不適,快扶夫人下去好生休養!”
初拾一驚,這是,要軟禁?
江縣令轉頭,也不再佯裝,一臉莫測的看著她二人,“幾位天師既然揭了那榜,應是會竭心盡力的捉拿那妖物吧?”
慎遠面色微沉,卻仍是禮數週全的應下,“這是自然,天色已晚,我們就不做叨擾了,告辭。”
言罷,便帶著初拾退了出來。
這可把初拾給氣壞了,她心中憤憤,看向慎遠問道:“大師兄,那江廉那隻老狐狸莫不是學過變臉?竟然還敢威脅我們,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剛剛他那副嘴臉,我差點忍不住想要揍他!”
慎遠看著眼前的人兒喋喋不休,一張小臉也因氣憤而漲得通紅,不禁有些失笑。
他頗為無奈的說道:“這江廉好歹也是烏蓬鎮的縣令,掌管著這一方地界。咱們如今在他的地盤上,若是他存心刁難,只怕也會給我們平添不少麻煩。這多行不義必自斃,先且不要同他計較,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