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軟軟’小哥——”
“叫我雲涯。”白衣少年冷著臉,擦拭著手中的劍刃。
柳意蘇渾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是是是,‘雲涯’小哥。你那好師姐不是說去了繡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
話音未落,忽的只覺喉頭一甜,柳意蘇臉色驟變。
“糟了!”
雲涯立馬起身,卻見樹下只空餘半盞殘差,方才還嬉笑的人影已消散不見。
——
再睜眼時,陰冷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
初拾眨了眨眼,視線逐漸聚焦,入目是熟悉的石壁、鐵欄,還有角落裡那盞半死不活的油燈,火光微弱得像是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動了後腦的傷,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嘶……玄丙這狗東西,下手可真黑,都說了跟他回去....”她抬手摸了摸後腦,指尖觸到一片黏膩,果然見了血。
“看來我真是跟地牢有緣,九幽關完玄山關……”她自嘲地低喃,撐著身子坐起來,鐵鏈嘩啦作響,手腕上早已磨出了一圈紅痕。
忽然,她動作一頓。
——對面牢房裡,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靜靠牆而坐,白髮凌亂,衣衫染血,卻依舊脊背挺直,如松如竹。
“師父?!”初拾驚得聲音幾乎變了調。
只想過師父或許處境艱難,卻沒曾想玄丙那混蛋竟然將師父也關押了!
玄乙緩緩抬眼,蒼老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銳利如刀。他盯著初拾看了片刻,眉梢稍動,忽然冷笑一聲:
“出息了,連玄山的追兵都敢招惹。”
初拾立即意會。只覺喉頭一哽,眼眶莫名發熱,卻硬是扯出一個笑來:“哪能啊……這不還是被關進來陪您老了?”
玄乙哼了一聲,目光掃過她後腦的血跡,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疼嗎?”
初拾一愣,隨即咧嘴一笑:“疼啊,要不您老吹口氣,給我止止痛?”
說罷還十分認真的朝著關押玄乙的牢房中靠了靠。
玄乙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忍耐什麼。
“……逆徒。”
地牢內潮溼的黴味混著淡淡血腥味,門外看守的弟子見這師徒二人只是尋常敘話,倒也失了戒心。
腳步聲漸漸遠去。
玄乙倏地睜眼,目光沉沉地望向地牢入口,確認守衛走遠後,他突然抬手掐了個隔音訣。
“糊塗!”他低斥一聲,抬手隔空點在初拾後頸的傷處,“玄丙的'鎖靈指'你也敢硬接?這鎖靈指專破神識,再偏三分,你這會兒就該是個傻子了。”
初拾疼的有些齜牙咧嘴:“師父明鑑!陣不是徒兒硬接啊,實屬玄丙那混蛋不講武德,他竟然下黑手!”
玄乙:“.....”
“對了師父,您怎麼會被關於此地了?”
玄乙拂袖,袖口沾了些許灰塵,他皺了皺眉。“玄丙對外宣稱為師閉關,實則是將我囚禁於此。不過無妨,在東西未尋得之前,他不敢真對我怎麼樣。倒是那外界傳聞...”
初拾心知師父是在關心餘淮之事,不由壓了聲音:“師父放心,一切安好。現下最要緊的是先想辦法該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