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躲也是來不及了。
魏逢春收斂情緒,乾脆端端正正的轉身,也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擺在那兒,左相府的姑娘,縱然不是洛似錦親妹妹,卻也有著令人豔羨的尊貴。
“世子殿下有禮了!”魏逢春畢恭畢敬的行禮。
裴長奕愣住,沒想到在這兒能遇見她。
方才他遠遠瞧著,只覺得那女子立於傲雪寒梅之中,周遭寂靜無聲,愈襯得她側顏如玉,清冷孤傲,宛若九天仙。
誰曾想,竟是洛家這位?!
“洛姑娘?”裴長奕回過神,“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此前……身子可有好些?”
魏逢春半垂著眉眼,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往後退了一步,以保持男女距離,人言可畏,她如今的身份是未出閣的洛逢春,不能跟外男靠太近。
“多謝世子關懷,好些了。”魏逢春平靜回答,“世子可還有別的吩咐?”
裴長奕瞧得出來,她對他的防備與抗拒,“蛇的事情……”
“兄長已經解釋過了,許是我運氣不好。”魏逢春又退後了一步,“世子不必掛懷,過去的便當過去罷!”
裴長奕著實沒想到,她倒是如此大度,“洛姑娘大度,若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只管讓人來永安王府便是,我永安王府絕不會推諉責任。”
“多謝世子!”
話既說到這份上,便也沒什麼可再說的。
魏逢春轉身就走,不再作任何停留。
“世子?”隨扈葉楓上前,“她對您防備深重。”
裴長奕以舌抵了抵腮幫子,“有點意思。”
那是什麼?
陽光刺眼,雪色反光。
葉楓當即檢視,在魏逢春離開的地方,落著一枚耳璫。
“世子,應是洛姑娘的東西。”葉楓畢恭畢敬的呈上。
這許是魏逢春身上唯一一件色彩斑斕的物什,七寶琉璃珠耳璫,陽光下綻著七彩霞光,行動處自成光彩,映得面上熠熠生輝。
裴長奕伸手接過,捻於指尖隨風搖曳,轉而擒於掌心,若有所思的望著魏逢春離去的背影。
有點意思!
遠坡下,裴長恆負手而立,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梅花枝,落在了最高處的亭子外。
“那是誰?”
聞言,夏四海忙不迭回答,“回皇上的話,是永安王府世子。”
“朕說的是方才那個女子,似乎不曾見過?”裴長恆詫異,“他剛剛回來,應該也不認識太多人,怎麼瞧著與那女子頗為熱絡?”
隔著距離看不清楚,但依稀可以看見他們的舉動。
她步步後退,他意氣風發。
她轉身離開,他……
撿到了什麼?
裴長奕離開時的姿態,看得出來是輕鬆愉悅的,可見他對那女子應該印象不錯,只是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如今朝中局勢複雜,裴長恆不得不小心謹慎。
“去查一下。”裴長恆折下一枝梅,轉身離開。
夏四海行禮,“奴才明白!”
世子尚未娶親,對於皇城底下的所有人來說,都是香餑餑。與永安王府結親,既成了皇親國戚,又能依仗永安王府的權勢,鞏固自己的家族勢力。
正因為這一點,裴長恆不得不防。
好不容易請回來的臺柱子,若很快就傾斜到了別人的巢裡,那自己還謀算個什麼勁兒?一池水總要攪渾了才有利可圖,否則的話,他這個皇帝要如何慢慢的收回大權?
手中梅枝透著清香,裴長恆走在鵝卵石小道上,不知為何,腦子裡竟浮現出方才那女子的身影,尤其是她轉身離開的姿態,經讓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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