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裡,已經沒有看熱鬧的必要,也沒人敢插手,除了洛似錦和陳太師,其他人快速退出了殿門,都在院子裡站著,不敢再輕易議論。
這件事不管落誰頭上,怕是都只有死路一條,太師府那邊不會心慈手軟……
“老臣該死。”陳太師磕頭,“請皇上降罪。”
裴長恆嘆口氣,“太師請起,方才朕真的是迷糊了,不知是否傷及二姑娘?朕相信老太師的忠心,想來這件事必定有人在背後作祟。”
洛似錦不吭聲,瞧著陳太師投來的目光,只輕輕勾了勾唇角。
沒有證據,誰能奈何?
“多謝皇上信重,老臣誓死效忠皇上。”陳太師涕淚橫流,“這件事,老臣一定會給皇上一個交代,若真是逆女心思不純,老臣必定清理門戶,請皇上放心。”
這哪兒是效忠誓言,這分明是服從測試,是為了逼皇帝讓步!
清理門戶?
清誰的門?
理誰的戶?
“皇上?”洛似錦終於開口說話,“事已至此,就算是追究也無用,女子的名節大過天,如今百官皆知二姑娘從皇上的龍榻上滾下來,那麼……”
這一個“滾”字不可不謂之精妙,以至於陳太師一記眼刀子,狠狠剜在洛似錦身上。
洛似錦不以為意,依舊面帶微笑,“前有娥皇女英,再有大小周後,皆為天下美談,皇后娘娘是陳太師的長女,如今二姑娘與皇上生米煮成熟飯,兩女共侍帝王,又有何不可呢?”
裴長恆不說話,陳太師也閉了嘴。
“皇上,陳家勞苦功高,二姑娘曾為京中貴女典範,若是兩個女兒都陪王伴駕,輔佐帝王,文武百官大抵也不會再說什麼,合該是一段佳話,皇上以為如何?”洛似錦畢恭畢敬的行禮。
一句“文武百官”便讓陳太師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臺階都鋪好了,這會還不下,就等著天下人看太師府的笑話。
他陳家的女兒,會變成帝王厭棄的心機婦人,到時候別說是嫁出去,失了名節失了清白,不死何為?
要麼去死,要麼入宮。
“左相所言在理。”裴長恆鬆了口,“傳朕旨意,太師府二姑娘,賢良淑德,容色端方,長奉帝后左右,恭謹慎持,即日起冊為婕妤。”
因著方才不光彩之事,陳太師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一個女兒貴為皇后,一個卻只是婕妤,可想而知皇帝心裡也是有怒氣,但這還不夠,若此事捅到了大女兒跟前,陳太師也不知該如何交代?
“臣……謝主隆恩。”陳太師磕頭謝恩。
裴長恆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出了門。
洛似錦身段頎長的立在宮燈之下,好整以暇的看向陳太師,“永安王府的門,二姑娘進不去了。”
如意算盤落空,陳太師面黑如墨,“是你?”
“嘖。”洛似錦嫌了他一眼,“太師府帽子多,也不能沒有證據,就亂往別人頭上扣吧?咱不冷,不戴帽子,也不鑽被窩。”
語罷,洛似錦揚長而去。
陳太師氣得鬍子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