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回過神來,“辛苦又如何?總好過被狼群圍著,被人惦記著!見過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提著心的滋味才是最難受。只是哥哥這一走,就不擔心嗎?”
“擔心他們蠶食左相府的勢力,等我回來連殘羹剩菜都沒了?”洛似錦吃著茶糕,似笑非笑的看她,“你瞧著我便是這般無能之人?”
沒有十全的準備,為何要往前湊?
“這一口餅子不騰出來,他們拿什麼爭?”洛似錦深吸一口氣,“你可知道這一次北州賑災,撥了多少賑災銀嗎?”
這點,魏逢春還真是不知情。
“算上賑災糧,摺合銀子一千五百萬兩。”洛似錦幽幽吐出一口氣,“幾乎是國庫的三分之一。”
正因為如此,所以有人冒著殺頭的風險,也想分一杯羹。
“這麼多?”魏逢春容色駭然。
老百姓一年到頭也就為了幾兩碎銀,可這麼多賑災銀,但凡從上面刮點牛毛下來,都足夠老百姓一輩子衣食無憂,甚至於幾輩子都吃不完。
“林書江不敢去,因為他得為自己的兒子鋪路,這事一旦沾上,萬一甩不掉,那就什麼都沒了。”洛似錦搖搖頭,“他不敢冒風險,畢竟這人老謀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讓林家深陷其中。”
與其冒進,不如守舊。
陳太師也差不多這個心思,他太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德行,陳贏為人莽撞,容易被人激怒,做事情顧頭不顧腚,太容易讓人抓住把柄。
倒不如讓他犯點錯,乾脆在皇城裡待著,算是避開這個風頭,畢竟剛被貶……誰都知道陳贏心情不好,連上朝都不去,還能接下去北州的活?
想得美!
“所以明面上,大家推來推去,其實都在為自己留退路,最後還是得落在哥哥頭上?”魏逢春忽然笑了,“一個個的如意算盤都沾了灰,還真是瞧不出本來顏色。哥哥,是跟他們做戲來著?”
洛似錦盯著她,音色微沉的吐出幾個字,“我跟你說過,我不是好人。”
從來都不是。
魏逢春唇角的笑,微微一滯,其後愈發笑意濃烈,“巧了,春兒也不想當好人。”
當好人,沒好報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