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月好半晌沒吭聲,一直盯著眼前的魏逢春看,似乎是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她了。
剛剛甦醒的時候,魏逢春不是這樣的,後來病好了,亦還有幾分怯懦和畏縮,可現在的魏逢春,已然喜怒不形於色,將一切謀劃都放在心上。
“這些話,你可以如實告訴兄長。”魏逢春補充一句,“我與他本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簡月張了張嘴,撲通跪在地上,“奴婢該死,惹怒姑娘,請姑娘恕罪。”
“簡月,知道為什麼對你推心置腹嗎?”魏逢春將人攙起來,“我知道你事事都會向兄長彙報情況,我也知道你不會背叛洛家,所以我是真的拿你當自己人。”
簡月站起身,“姑娘的意思是……”
“我不是想拉攏你,只是想告訴你,就算天塌了,我也不會背叛兄長。”魏逢春眼神真摯,言語誠懇至極,“我只會幫著他,站在他身後。朝堂是一灘渾水,他在明我便在暗,他做不了的事情……我來做。”
簡月愣住,“姑娘?”
“這些日子,身子漸好,心也跟著透亮,我算是看明白了,哪兒有什麼朗朗乾坤,哪有什麼青天白日?都不過是帷幕遮掩,內裡一群腌臢。”魏逢春緩步朝前走。
簡月在後面跟著,“爺挑了奴婢來伺候姑娘,那時候便說了,不管姑娘要做什麼,只要確保您的安全,其他一律聽命行事。奴婢,是您的奴婢!”
關鍵的,是最後一句。
“他還說過什麼?”魏逢春問。
簡月垂眉順目,“爺說了,站得高才能看得遠,一切不公源於平凡,若想為自己出頭,就得先出頭才能去想,不管中間手段如何,只要目的達成便是贏了。”
“那便對了,我與兄長的堅持……不謀而合。”魏逢春幽然吐出一口氣,“站在那個位置上,才能讓自己活得像個人。”
對,她不要在奴顏婢膝,不想一忍再忍,欠了她的就得拿回來,拿了她的命就得拿命來償,誰都不例外,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走出巷子,彷彿走出了心裡的陰影,走出了晦暗的前半生。纏繞在夢中的惡鬼,將會走出夢境,走進現實。
遠處鬧哄哄的。
魏逢春與簡月對視一眼,站在了鋪子的臺階上看熱鬧,竟是林家那位貴妾王氏,當街攔住了主母劉氏的馬車,哭著喊著要讓她們母女償命。
“唉,喪女之痛,怕是瘋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
路人議論紛紛,尤其是瞧見王氏蓬頭垢面,儼然一副失去了愛女的瘋癲母親模樣,只瞧著她死拽著馬車的不放,“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劉氏顯然是煩不勝煩,但因著長房主母的身份,倒也沒有過多苛責,只是吩咐底下人,“把她帶回去,大庭廣眾這麼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待老爺回來,顏面何存?”
林家的奴才也不敢耽擱,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往回拽,最後是連拖帶拉的,送回了林府,但是按照她現在這般狀況,估計很快會被送往別院。
誰會允許一個瘋子,整日在家裡發瘋呢?
劉氏的馬車快速離開,魏逢春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想著天色還早,便出城看看難民的情況,有些東西還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只不過魏逢春沒料到,途徑城門口附近的客棧後巷,居然瞧見了劉氏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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