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大坑中，“刑天南”不僅斷了一臂，身上更是破破爛爛，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心臟上的傷口更是汩汩冒著鮮血。
但是，“刑天南”的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凹陷的雙眼死死盯著白墨，就像是看著這世上最有趣的事物一般。
白墨眯了眯眼睛，他落了下去，並順勢一腳踩在了“刑天南”心臟的傷口之上。
這一腳，直接將“刑天南”的心臟踩爆了。
“還有意思嗎？”白墨冷笑道。
“刑天南”似乎感受不到爆裂的心臟一般，那絲詭異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且更加瘋狂。
“沒用的，你就算將這具螻蟻的身軀燦爛，也傷不到我。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在這具螻蟻召喚我降臨的時候，他的靈魂就已經因此獻祭了。他已經死了，你明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身體即將崩潰的緣故，“刑天南”的聲音明顯流暢了許多，甚至能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一絲嘲弄的語氣。
白墨倒是有些意外：“哦？你們這些先祖為了降臨人世，居然如此輕易地獻祭自己後代的靈魂？上蒼之上的人，都是這麼對待你們的後代嗎？”
“刑天南”搖了搖頭：“你有兩件事說錯了。首先，這些人並非吾等的後代，他們只是我們散落在下界的棋子罷了。當年隨手落子百萬，其中總有一些幸運兒可以成長起來。”
“其次，吾等並非你口中的人，上蒼之上的存在，都是神明，是你們心中膜拜都不夠資格的神明。”
一邊說著，“刑天南”的口中一邊溢位鮮血。很顯然，這具肉身即將到達極限，這是白墨和對方最後交流的機會了。
白墨直接無視了對方言語中的囂張，想要捕捉一絲有用的資訊。
思考了一會兒，白墨問道：“你方才說我有意思，到底指得是什麼？”
“刑天南”的眼神居然閃爍起了光芒，似乎極為興奮和喜悅。這是這位所謂的先祖降臨之後，第一次展現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刑天南”說道，但是嘴巴沒有動，聲音憑空出現在了白墨的腦海之中：“你的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你可以騙得過其他人，卻騙不過吾等上蒼之上的神明。有意思，真有意思，沒想到一次臨時起意的下界，居然讓我遇到了天外之人。”
白墨的瞳孔陡然放大，這一瞬間，他已經思考了數十種方法，要將眼前的這個人給撕碎。
但是白墨並沒有動手，因為他知道，既然對方敢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這個秘密，就表明對方根本就不擔心會被滅口。
“刑天南”似乎也看穿了白墨的心思，口中溢位鮮血，但還是咳嗽著說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你殺不了我。你能殺的無非這具殘破的螻蟻之軀罷了，我的神魂你動不了。”
白墨知道，眼前這位上蒼之上的神明，並沒有危言聳聽。
雖然白墨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實力，但對方一道神魂分身就可碎裂虛空，神魂之強絕不是元嬰境可以磨滅的。若白墨所料不差，至少需要化神境才可拘拿此人。
“刑天南”自己也非常清楚，此刻四梵天內，就算是韓江雪這樣的最強者也僅僅是元嬰境罷了，根本就沒人可以滅殺他的神魂。
這也是“刑天南”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
“刑天南”咳嗽道：“如何，現在你明白了吧，你們這場戰爭的勝負對吾來說根本不重要，之所以選擇分割了一道神魂下界，也無非閒來無事尋些樂子罷了。”
“但是，就連吾也沒想到，一次再尋常不過的下界，居然可以讓我遇到天外之人，這當真是意外之喜啊。”
白墨感覺到，“刑天南”雖然是在跟自己說話，但是他的嘴裡滿是鮮血，根本就發不出聲音。所以，對方是在用神魂之力和他進行交流，如此一來，雙方之間的談話也只有兩人知曉。
“刑天南”再次看穿了白墨的心思。
“你放心，你的身份我是不會輕易洩露出去的，畢竟就算是在上蒼之上，天外之人也是極為稀罕的玩意。若是你的身份被其他人下界時知曉了，吾可就虧大了。”
“刑天南”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墨，這種眼神彷彿是在告訴白墨，你的一切都被我看穿了。
白墨心中當真無比震驚。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刑天南”所說的天外之人指的正是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白墨二世為人，前一世只是藍星上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學生，意外轉世到了仙靈大陸，這才一步一步走向了修者之路。這個秘密是白墨最大的逆鱗，即使是金靈兒和韓江雪，白墨也不打算告知。
但是此刻，白墨最大的秘密，卻被眼前這名上蒼之上的“神明”看穿了。
“刑天南”似乎看穿了白墨的震驚，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放心，天外之人雖然稀罕，但也並不是不可見，只不過吾也沒想到，在這樣荒涼的下界居然也有天外之人出現。況且，雖然你是天外之人，但現在還太弱了，弱到就算現在將你的身份說出去，也不會引起那些大人物的興趣。”
“不過，若是你再強大一點，成為這方天地的主宰，說不定還真會產生意外的價值。白墨，要不要考慮與吾聯手，吾可以讓你成為這方世界的王。”
白墨再次驚訝，他沒想到對方的態度居然發生瞭如此巨大的變化。
之前，“刑天南”還一副要殺了自己的樣子，沒想到轉瞬間就要助他成王。
白墨絲毫不懷疑對方的能力，僅僅一道神魂分身就有這樣的力量，若是對方本體降臨仙靈大陸，怕是當今蜀山掌教也難以對抗。
但是，對方顯然有所圖謀，所謂的助他成王，也只是對方的條件罷了。與虎謀皮的道理，白墨不可能不懂。
不過，白墨此刻可不能直接拒絕，若是對方就此遠遁將自己的身份抖出來，必然更加麻煩。
思索片刻，白墨問道：“所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哦？吾的名字？按照你們這方世界的叫法，你可稱我為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