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汪禮教看到蔣凡有些沮喪,想說明自己就是他安全的保障,可是為了大局,也為了蔣凡不產生依賴之心,他硬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化作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他再次重重地拍了拍蔣凡的肩膀,將手裡的大哥大遞給蔣凡:“打電話叫你裡面的兄弟把東西拿出來,開這臺車去安排你放心不下的事,天亮之前,必須躺在醫院自己病房的床上,等著對方的人前來。”
蔣凡沒有急於接過電話,想到汪禮教已經這麼大年齡,關心道:“我們把車開走了,你怎麼辦?現在黑燈瞎火,我先送你回四合院吧。”
“我還沒有那麼老,不需要人送,自己打個手電筒就行。你別耽誤時間,趕緊去安排自己的事。”
汪禮教再次將大哥大遞給蔣凡,忽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進過祁雄別墅的那兩個兄弟,不能留在東莞,你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安置他們,就讓你梁叔帶去廣州,或許讓你劉哥帶去惠州也行。”
蔣凡深知,對方現在忌憚的是彪娃和黃永強在別墅裡拿走的那些東西,這兩個兄弟的安全也是大事,點頭道:“那兩個兄弟就在四合院裡,我讓他們出來交代一下,就讓……”他沉思片刻,接著道:“梁叔的身份太過顯赫,還是讓他們去惠州吧。”
汪禮教直言不諱:“你是對你梁叔有氣?”
蔣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已經寫在臉上了,還不承認。”汪禮教再次重申:“這個決定是我做出,前來的路上,你梁叔還在勸我放棄這個計劃,或許我出面干涉。他是真的很欣賞你,你別怪他。”他避開蔣凡的眼神,聲音裡充滿著掙扎,模稜兩可道:“已經坦蕩做了一輩子人,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真不能以權謀私,希望你理解。”
“爸,我理解,事情已經決定,你也別再多想。”蔣凡沒有聽出汪禮教的弦外之音,為了爭取時間,他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撥打了四合院的座機。
電話剛響一聲,就傳來鍾玲“喂”的聲音。
蔣凡聽到鍾玲這麼快就接電話,而“喂”的這一個字裡,藏著難以掩飾的關心,他心裡也是波濤洶湧,可汪禮教在身邊,他只得故作淡定,冷冰冰地說道:“鍾醫生,麻煩你叫張春耕接下電話。”
梁叔看到蔣凡已經打來電話,對身邊的曹哥使個眼色,曹哥輕輕點了點頭,離開小院朝路口走去。
三個兄弟也預感到出了大事,一直忐忑不安地坐在東廂房的小廳裡。
張春耕接完電話,首先去到蔣凡的房間,替他收拾東西。
彪娃和黃永強看到張春耕收拾蔣凡的行李,以為大家要一起離開,正想回自己的房間,張春耕招呼道:“我和凡哥要先一步離開。你們倆暫時留下,不用急於收拾東西,但凡哥有事交代,他在路口等我們。”
三兄弟只有張春耕認識蔣凡這位老丈人,他們在半途遇到汪禮教和曹哥,張春耕本想打聲招呼,可汪禮教只是神情複雜地掃了三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便轉頭離開。
將與這些經歷過生死的兄弟離別,蔣凡心裡有太多的不捨,但不想讓兄弟們看出端倪,他強裝鎮定,從張春耕手裡接過自己的揹包,從裡面拿出醫院裡收的那些禮金,數出四十萬,分別遞給彪娃和黃永強,避重就輕地解釋道:“祁雄死了,闖他別墅的事已出了麻煩,你們先出去避避風頭,明天有人送你們去惠州,千萬切記,沒有劉哥的允許,絕對不能回東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