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慎總算知曉,為何明明身體健朗的趙掌櫃,今日偏偏是受了風寒不得出門。
那黃府之人到當鋪門口說了一通,又匆匆上了馬車。
如今趙掌櫃躲禍不在,當鋪內只有張慎一人,自然是無法避開,張慎也只能跟著上了車架。
車架之內已有其他身影存在,是為黃家在城中其他鋪子的夥計。
互相拱手做禮,大家都沒開腔,只靜靜坐著。
很快,馬車接夠了人,馬伕揚鞭,馬蹄聲不斷。
馬車停下之時,張慎跟著眾人腳步,一同下了車架。
不止張慎所在的一輛馬車存在,於黃府門口已然停了另外一輛車架,車架裡下來的,也都為黃傢伙計。
張慎仔細一看,竟然連黃家悄摸開的窯子館裡,那些個打手、龜公之流,居然也被喚來會見。
“恐怕這一次,黃家那黃官人是真有大事吩咐……”
黃家在灶康縣城中不屬一流家族,但也弱不到哪裡去。
黃家祖上便有官身,到了這一代,雖那黃官人沒考上官,然憑藉其上下關係,加之是本地的地頭蛇,由此一直都在縣衙裡頭,給外地縣令們充當師爺的角色。
正因黃官人身上沒有明確官身,但又在縣衙裡頭是個人物,所以才喚之為黃官人,以表尊敬。
如今,新的縣令將要上任,張慎猜測這番急哄哄召集人手,要麼是跟縣衙裡頭的新縣令相關,要麼便是和家中那新來的美妾有關係了。
眾多黃家鋪子之人,都相互打著招呼。
有人詢問張慎,問那趙掌櫃為何不在,張慎以趙掌櫃受了風寒為藉口,一一回了對方。
“這個老狐狸!”
來人低罵一聲,隨意朝張慎拱拱手,便往一旁去了。
黃府佔地不大,但門頭修得朱漆銅釘,飛簷斗拱,十分華貴,畢竟原先出過官身,所以縱然超了禮制,也沒人來挑毛病。
入了黃府,跟著眾人腳步,張慎總算見到了那黃官人。
黃官人本名喚作黃達豐,模樣清瘦,留有兩隻長長的八字鬍。
只不過,此刻這黃達豐黃官人面上,已經掛上了濃濃黑眼圈,有著幾分上火的樣子。
“今日召大家來,乃是關乎咱黃家的要緊事,還望大家都上上心,若是此事辦好了,過兩日的瑞鶴節時,便給大家加發月晌!”
未等底下人阿諛奉承,黃達豐接著快速說道:
“我要你們發動所有力量,在城中尋一件東西。”
張慎瞳孔一縮,微微低下了頭,他已猜到對方之後要說的話語。
“那是一幅畫,畫上所繪的嘛,該是些香豔景色。
總之此畫極美,不是常物,你們一見便會知曉。
行了,下去吧。”
“這就完了?”
張慎詫異抬起頭,萬萬沒料到,黃達豐竟會如此吩咐兩句,就算是完了事。
隨著眾人往外走時,張慎慢慢覺察出了味道。
“恐怕是那暗中尋畫的貴人發了力,應該不止黃家,城中大小家族都要派出人來尋畫。
然而這些地頭蛇也不是好相與的,知曉對方所要的東西不簡單,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由此,大家都是做個表面功夫,急匆匆叫大家來,也只是簡單象徵性說兩句,所以連尋到畫的獎勵都如此敷衍。”
想著這些,張慎的腳步輕鬆許多。
繞出黃府會客廳,張慎落在了最後頭。
畢竟他只算是鋪子中的夥計,沒到掌櫃、檔頭之類的等級,自然不能走在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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