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命硬。”
“嗯?”
“天下之人,恐沒有郎君命硬者,只有似郎君這般命硬的,才可背得動那一位。”
張慎知曉對方所說的,該就是一直附在自己身上的那髒東西。
按照林家之人所言,當就是灶康城所鎮壓的,那位公主墳中的前朝公主了。
思緒迴歸體內,張慎知曉自己身上,因為著有那位存在,其他不說,林家之人是必然想要自己小命的。
特別是那新縣令林忠昌,他來到這灶康城,就是為擺平留下的爛攤子,將那位公主給請回去。
若是自己被對方尋到,張慎覺得對方可不會花費心思,先把自個身上的髒東西弄下來,在把那位公主埋回墳中。
到時候,估計怕是把張慎這個活人,連同其身上那位,一起埋入墳裡才屬正常。
夜幕緩緩而至。
張慎隨對方腳步來到後院,尋到了一口座石磨。
“郎君請看,此地便是林家,故意設於官宦之家的香火池入口。
只有沾染王朝氣者,才可藏這石磨在家中,不被上天發現。
就連林家之人,也不敢經常監視這處石磨,恐被上天發現。”
頗為深意的看了那桃奴一眼,張慎暗道,對方選中黃府,必然是有著其他理由。
現在看來,恐怕就是因為黃府的內黃達豐,於縣衙之中常來往,由此身上沾了王朝官氣,家中同樣立有這石磨,對方才會找藉口尋到黃府來。
從懷裡一摸,那名喚作桃奴的佳人,摸出了一沓黃紙。
黃紙皆都是為銅錢銀票模樣,其上好似沾有一抹鮮紅,當不是普通人家用於祭拜時,所用的普通黃紙。
只見那桃奴將手中黃紙往天一撒,黃紙落於石磨之上,石磨突傳出咔嚓一聲,開始緩緩轉動起來。
“郎君,這便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他們選用的生魂,皆都是身帶善念,行善愈多者,其陰德才會稍多些。
這條生魂身上帶有半載陰德,由此被對方捉來,煉入這石墨之中,當做推動地下香火池子的動力之一。”
轉過身來,桃奴頗為嚴肅的對著張慎說道:
“郎君,接下去你就伴在我身邊,萬不可輕離一步。”
張慎點點頭,他隱約能感到,自己將接觸到的,是灶康城中最大的秘密。
石磨之處緩緩浮現一道身影,張慎隨意一瞟,身體為之一顫。
“難道……”
那道推動石磨的身影,是個農婦模樣。
其身上著普通粗麻打扮,雙目無神,雙手也被鎖鏈拴著,死死鎖在那石磨木柄處。
農婦僵硬推動著石磨,石磨之中憑空浮現血水,自磨口處流淌於地。
桃奴伸出手,想挽住張慎手臂。
然而其將要觸碰到張慎衣袖時,卻又想起了什麼一般,一轉手便只拽住張慎衣袖,領著張慎一步步往地面,那已然積做一堆的血水走去。
身形開始緩緩沉入血水之中,張慎屏住了呼吸。
“善人死後不得善終,魂魄反被攝在地下受苦。
惡人死後不用受刑,倒可安然投胎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