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沒好氣地白了傅直潯一眼。
算了,他這人一向無法無天慣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他去。
這麼大的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明舒又問了第三個問題:“這個國師的位子,我能接嗎?”
傅直潯立刻接話:“接,為何不接?你不是一直想做國師嗎?”
明舒眨了眨眼睛:“所以是你跟景王——不,新帝說,讓我做國師的?”
傅直潯:“對。”
明舒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是這麼想這件事的,新帝任命我為國師,有兩種可能。”
“第一,站在公允的立場,新帝認可我的能力,任人唯賢。”
“第二,從權力控制的角度,新帝希望透過我挾制你,他覺得:你既然可以乾淨利落地處理掉文宣帝和他所有的兒子,自然也可能對他出手,而我無論出於人品道德,還是出於對國師一職的責任感上,都會阻止你。”
說罷,她趕忙又加了一點,“我沒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就事論事。”
傅直潯點了點頭:“分析得很好,以後別分析了。”
明舒:“……”
“那新帝為何同意我做國師?他就這麼放心把宰相和國師這兩個要職放在我們家?要是我們聯手反了呢?”
傅直潯心頭方才那些陰霾盡數消散,實在覺得明舒一本正經的樣子太好笑了。
“我若要反,還需要再找個人聯手?”他挑了挑劍眉,一臉囂張。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明舒皺眉。
“理由你方才不是說了嗎?”
“哪個?”
“最開始那個。”
“最開始……你建議新帝讓我做國師,他同意了,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明舒愣了愣:“所以新帝是為了籠絡你,就送了個國師給我當?”
傅直潯加了一點:“剛好朝中也確實少一位國師。”
明舒:“……”
忽然有種被人否定能力的感覺,心中不爽。
“睡覺。”
明舒起身,走出幾丈遠,卻見身邊並沒有人,扭頭一看,傅直潯還坐在花架下,笑吟吟地瞧著她。
胸中那口氣更堵了,這是嘲笑她嗎?
明舒大步走回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會用實力證明,我做國師靠的不是關係,而是玄學大師的能力!”
傅直潯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臉上笑著,心中卻是默默一嘆。
那日,他對光啟帝說:“朝中還缺一位國師,明舒就很合適。”
光啟帝冷哼一聲:“你府上還真大,擺一位左相還不夠,還得再擺一尊國師?”
他淡淡道:“我這人做事心狠手辣,可明舒卻是普度眾生的菩薩,皇上確定不需要用她來挾制我?”
光啟帝冷著臉,只思忖了片刻:“好。”
新帝的心思就如明舒猜測的那般。
可對他而言,只有明舒站得足夠高,他才能放心。
*
三月十五,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祭天祈福大典。
文武百官濟濟一堂。
文官以傅直潯為首,武官之首則是楚青時。
新朝廷的官員幾乎都被新帝和傅直潯清洗了一遍,留下的舊臣不足一半,另一半是新提拔的,還缺的空位,則會在今年增開科舉補足。
新朝廷,新氣象。
還有了一位年輕的新國師。
今日的祭天祈福儀式便由她主持。
明舒身著寬大的國師祭祀禮袍,在百官的注視下,緩步登上了祭臺。
所有流程都在之前詳細對過,她也卜過卦,是大吉大利的上上籤。
明舒能確定,這一場祭天祈福,絕不會像小年夜那次出差池。
可不知怎的,今日一早起來,她就莫名心悸,心臟突突地跳,她用修為壓一壓,倒是很快平復,但沒多久卻又開始了。
如此迴圈往復。
這是她作為國師第一次替東晟和萬民祈福,不容有失,所以她又卜了一卦,仍是上上籤。
明舒便有些不明白。
祭天祈福儀式沒有問題,那她這莫名的心悸從何而來?
身為風水師,她的六感比常人敏銳許多,能預感到一定有事發生。
如果不是祭天的事,難道是……
正想著,身邊傳來宮侍的聲音:“恭迎皇上!”
光啟帝身著祭祀時的玄色龍袍,一步步走向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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