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信氣得不行,指著傅言善渾身顫抖:“你們是要造反?”
傅言善冷漠回:“既然大哥覺得世子性命如此重要,那就好好想想荷包從何而來。如今能救傅啟淙的,只有三侄媳,你與其浪費時間指責我,不如按著三侄媳說的去做。”
明舒清楚,不但傅言信有心隱瞞,連徐氏都不肯說真話,略一思忖,低頭仔細看荷包和荷包裡剩下的東西。
銅錢和桃籃都是平民百姓給孩子祈福的東西,定遠侯怎會給世子準備這樣尋常之物?
可玉與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荷包,又是貴重的。
這又平民又貴族的東西,如此矛盾地湊在了一起,本身就很違和。
銅錢與核桃瞧不出什麼,但荷包倒是有些線索。
內襯以銀線刺了“雲”字和祥雲,像現代的商標,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三十一”,又像是個編號。
她問程氏:“二伯母,這個荷包不似家中所繡,倒像鋪子裡賣的。”
程氏接過一看:“沒錯,‘綺雲齋’的!”
明舒心中一喜:“這是家老字號?”程氏既能一眼瞧出來,說明鋪子還在。
程氏面露驕傲之色:“實不相瞞,這‘綺雲齋’乃我母親的鋪子。端陽前後,鋪中會售賣一百個由頂級繡娘縫製的荷包,每個都有編號,且會請購買的客人留下姓名。”
“這是鼠年的三十一號荷包,查一下記錄就知是誰買的。”
程氏看了傅言信一眼,“肯定不是侯爺買的,他從不光顧程家的鋪子。”
“明舒,我這就著人去找購買名冊。只要找到買荷包之人,順藤摸瓜,定會有這玉的線索。”
明舒連連點頭:“有勞二伯母。”
“砰”的一聲,屋中發出清脆聲響,諸人話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打碎陶瓷玩偶的傅直潯身上。
傅直潯放下看了許久的玉,清冷的神情中顯出幾分不耐:“何必如此麻煩?大伯父若是不願說,那由我說可好?”
傅言信本就古怪的臉色,愈發陰沉起來,若是細看,陰沉遮掩之下,還有幾絲惶恐。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亦有些僵硬。
傅直潯唇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冷笑:“自然是荷包與古玉的由來。”
傅言信陰沉的臉逐漸僵硬起來。
若是旁人這麼說,他不會理睬。
可這位侄子……他至今都看不懂他,唯有一點是確定的:傅直潯,絕非等閒之輩。
傅直潯繼續道:“我查過古籍,祭祀之中須有陰陽兩玉,連線陰界與陽間。這塊是陰玉,還有一塊陽玉。”
聽聞此話,明舒怔了怔,立刻想起門派裡的古卷,一喜:“陰玉集煞,陽玉解煞,只要找到陽玉,就能化解傅啟淙和柳嬿婉魂魄裡的怨靈!”
傅直潯看向傅言信:“大伯父若不方便,便由我去探另一塊古玉的下落吧。”
傅言信沉默半晌,硬生生拋下一句:“我會去問清楚。”
算是預設記得古玉出處。
傅直潯覷了眼門口:“大伯父還不去嗎?”
傅言信額頭青筋顫動,眸中帶怒,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大步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