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響起張婆婆的聲音:“意兒,你此去尚書府這麼久,可是被他們為難了?”
沈莫意將揹簍重重放下,怒氣衝衝地道:“別提了,剛出門就遇到一個腦殘,耽誤了些許,到了尚書府,那老東西一反常態對我分外客氣,我當他是良心發現,沒想到他竟然要我替那便宜庶妹出嫁!”
張婆婆大驚失色:“嫁給誰?”
沈莫意想到今日遭遇,暗道晦氣:“就是那個不怎麼受待見的七皇子,那七皇子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據說還不舉,嫁過去簡直就是守活寡!”
張婆婆愛憐地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的頭:“我可憐的姑娘,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感受著片刻的溫暖,沈莫意心中暗暗嘆氣。
若不是原主悲慘遭遇,她也不至於穿越。
原主雖是尚書府嫡女,卻自幼喪母,打小便身子骨弱,還被渣爹扔到了鄉下。
剛撒手人寰,就被沈莫意穿越附身。
要不是母親身邊的張婆婆對她不離不棄,加上她專業本領夠硬,硬生生爬起來自救,此刻也早就歸西了。
好不容易把病治好,又靠著採摘草藥換得銀錢,日子回到正軌。
誰成想渣爹這時候又跳出來給她添堵。
兩日前,尚書府的小廝說要給她補發這些年的月銀,她以為渣爹良心發現,這才上門討錢。
誰知,不僅月銀沒要到,還因為穿著土氣,被府裡那群下人好一頓羞辱。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氣憤地道:“婚事是他們定下的,那七皇子沒病時,他們上趕著巴結拿好處,憑什麼現在七皇子快嗝兒屁了,便要我去擦屁股?依我看啊,那七皇子不如早日仙逝,也好成全了我的逍遙……”
話音未落,外頭響起一聲暴喝。
“大膽!你這村姑,能嫁給皇室乃是天大的福氣,你不感恩也就罷了,竟敢妄自詛咒皇子,其罪當誅!”
茅草屋的小破門被一腳踹開,陸飛單手拔劍,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劍尖直指沈莫意。
沈莫意盯著被他踹飛的小門,怒氣值逐漸上升:“那病秧子是你什麼人,這麼維護他?巴黎聖母院塌了,跑出來個你?”
雖然聽不懂她後半句,但陸飛很會抓重點:“病秧子怎麼了?那也是你十輩子都夠不上的人物!”
“喲,你這麼崇拜他,那你去嫁呀!”
沈莫意本就是個小辣椒脾氣,一點就炸,如今兩手抱於胸前,譏諷道,“你這模樣反串起來,擦點脂粉,可謂國色天香啊,你倆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哈哈哈!”
陸飛氣得拿劍的手都在顫抖:“你這女人好生歹毒,竟敢詛咒七皇子有龍陽之好!”
長劍反射出銳利凜然的光芒,殺氣滿滿,衝她而來。
沈莫意下意識擋住眼睛,戒備地捏住手中銀針。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轎簾,轎中人縹緲的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陸飛,休要多管閒事。”
這聲音如同凝著薄薄霜雪,令人遍體生寒。
陸飛猛地轉頭,驚訝且委屈,卻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狠狠剮了沈莫意一眼,氣憤地回到轎邊。
想起轎中人如水墨工筆畫般,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的側顏,沈莫意忍不住微微探頭,想一睹真容。
卻正巧與男人的目光撞上。
他生著一雙極好看的鳳眸,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身形偏瘦,一身綠紋長袍更襯得他氣質出塵。
他的語調很輕,卻讓人不可忽視:“我們是來尋醫的,希望杯深大師能夠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這嗓音清洌,如碎玉擊盤,沈莫意聽著只覺得悅耳無比。
若是放在她的時代,男人哪怕不露臉,也能憑著嗓音做個聲優,年入百萬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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